“太尉交予我等的任務,已完美達成了。”

端坐在戰馬上,將敲暈的鮑信交給親衛,張遼嘴角露出一絲嘲弄的笑意:“曹孟德,汝以為這便是結束?”

“不,這才剛剛開始……”

說完,向一旁的親衛下令道:“無須追擊,速速收攏戰俘,繳獲輜重,那也是一筆不小的戰功!”

此時山下的呂布,更如一股旋風來回奔驟著戰場,威懾著敗軍道:“蹲下,抱頭,繳械不殺!……某家說過了,我軍優待俘虜,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場遭遇戰自午時曹鮑渡過汴水後,一直打到申時末。當天邊的太陽都開始西墜時,才漸漸進入尾聲。

但對曹操來說,卻是生死攸關的時刻。

他奮力揮動著已經發酸的胳膊,撥開射來的箭簇,愈加感到窒息。身旁只有親衛五十餘名,連曹洪都殺丟了。

眼見敵人還如跗骨之蛆,只能帶著親兵且戰且撤,漸漸脫離戰陣而去。

“莫叫走了曹操!”後面敵人一陣吶喊,隨即箭雨接踵而至。

尾隨他殺出的親兵,皆被射成了刺蝟!胯下的良馬屁股連中兩箭,頓時四蹄亂蹬,狂奔亂竄起來。

此刻身邊再無一人,馬又驚了,曹操只得緊緊抓住韁繩伏在馬背上,儘量讓它往東而奔。

堪堪已近汴水灘頭,忽然從草叢間竄出個西涼士卒。眼瞅著一杆寒光凜凜的鐵矟刺來,曹操使勁全身力氣勒馬欲停。

無奈坐騎不聽使喚直往前闖,速度又太疾,矛尖生生扎進馬脖子。

噗通一陣,連人帶馬翻倒在地,奮戰了小半天的曹操周身一麻,竟無力爬起。眼見那名士卒拔出佩刀就要砍來,曹操把眼一閉:吾命休矣!

忽然,橫地裡一柄長刀掃來,生生將那士卒的人頭斬飛。噴血的腔子倒在一邊後,還兀自手刨腳蹬。

“孟德,沒事吧?!”來者乃是曹洪。

曹操忍痛爬起:“我的坐騎……”

曹洪跳下馬來道:“騎我的,快快上馬,我步行保你!”

“不行!現在沒馬就是沒命,你怎麼辦?”

“都什麼時候了!”曹洪夾起他來就往馬上抱,激動呼道:“天下可無曹洪,卻不能沒你曹孟德!”

身後殺聲陣陣,曹操不容多想,打馬踏進汴水。

這裡不是之前渡河的淺灘,河水頃刻間沒到馬脖子,不知前面還有多深,可耳聽喊殺聲越來越近,他只能奮力催馬,頭也不敢回地在水裡掙命。

一般的馬到了這麼深的水裡便不敢走了,曹洪的大白馬卻也了得,在河裡打著滑邊鳧邊行,竟將他拖泥帶水地馱到了對岸。

“沒想到,不是蛙泳仰泳,也不是自由泳,竟然是騎馬渡過去的。”此時呂布也趕到了山麓,與張遼並轡而立。

“是啊……”張遼點點頭,有些疑惑地道:“也不知太尉,為何非讓我們報告這等無聊的事。”

“爸爸行事,向來神機妙算,我等依命便是。”

呂布卻不在乎這些,望著山下正在打掃戰場計程車卒,道:“有此大功後,某一箇中郎將應該是跑不了了。”

“文優也算得遇明主,就算校尉一職不加身,至少能名正言順地當個軍司馬。”

“呵,軍人,要有骨氣!”此時被捆的鮑信悠悠轉醒,鄙夷道:“爾等助紂為虐,可有軍人半點的……”

話未說完,一矛加一戟齊齊拍向他的後腦勺兒:“閉嘴!……爸爸(太尉)愛民如子,豈是汝這等反賊可詆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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