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可能的?”都已走出門房的老董聞言,聞言不由會心一笑。

再轉過頭時,又是一副不屑的模樣,道:“前漢時便已有紙張出現,後蔡倫又進行了改良。而你所謂的左伯紙,不過也是在這些基礎上加以改進。”

“憑何你能造得出,勤于思考、善於觀察、敢於試驗的鈞兒就造不出?”

說完, 便悄悄向馬鈞打眼色。

馬鈞先是一愣,神色就有些疑惑:剛才那些詞兒,不是爸爸自誇專屬呀?原來,是哪兒需要就往哪兒用?

好在之前得到過老董交代,反應過來後他便道:“造,造紙的確很難……呃,但也不是太難。”

“無非選材後蒸煮,然後洗滌漂白,再篩選或抄成漿片,儲存好備用。下一步繼續散漿除雜,得到能用的精漿……”

心神已亂的左伯聽到這裡,身子已有些搖晃,面色蒼白道:“的,的確如此,可爾等不用東萊一地的桑樹皮為原料,如何製得出挺括潔白的紙張?”

這個問題,老實的馬鈞回答不上來。

老董卻不屑一笑,反問道:“那你知道為啥井底的青蛙,以為天只有井口那麼大嗎?……世上的原料何其多也,你在東萊找到了桑樹皮,鈞兒在洛陽就不能找到別的事物代替?”

左伯不敢確定,但看老董信誓旦旦的模樣,又見工匠盆中那坨白色的原漿,就有些動搖:“太, 太尉可否告知, 究竟用的何物來替代?”

“老夫哪會在乎那些細節, 都是鈞兒給弄的。”說著,又看向馬鈞道:“鈞兒有空沒,有空就帶他去看看,也好讓他死心。”

“好。”馬鈞點頭。

或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又或許只是單純為了求證。不管怎麼說,左伯當即催促道:“那我等這就動身?”

“你們去吧,老夫日理萬機,處理的可都是天下大事,哪有工夫陪你們煮紙漿玩兒。”說著喚來一隊侍衛,道:“護送好鈞兒和他,然後回來向老夫報告。”

“唯。”

帶著一臉疑惑,左伯出發了。

典韋卻看著他們離去,一臉的不解:“主公,假的終究是假的,馬公子並未造出紙,為何你還如此自信?”

“因為老夫不普通。”老董便笑,看著左伯的背影如貓看著魚:“莫要忘了,他去的是什麼地方。”

“軍工廠啊……”

“不錯, 正是老夫最大核心秘密的軍工廠。”老董又看向典韋, 繼續道:“阿韋第一次去軍工廠時,是啥感覺?”

“呃……就是處處被人盯著的感覺,很不好受,讓人很想大戰一場,心裡慌慌的。”典韋想了想,如實回道。

“不錯,你是猛男中的猛男,第一反應自是如此。但左伯不過一文弱士人,落入那等森嚴警戒的環境,第一反應必然是害怕和擔憂。”

“然,然後呢?……”

“然後他就會發現自己受騙了。”老董忍不住想笑,道:“但一切都晚了,老夫已吩咐考工令,好生將洩露機密的酷刑給他介紹一遍。”

“然,然後呢?……”

“然後老夫還會讓考工令告訴左伯,已告知關東士人,他左伯乃老夫的考工左丞。要麼留在軍工廠把紙張造好,要麼就放他離開。”

“放,放他離開?”典韋頓時大驚,道:“那,那……我等能放過他,關東士人能放過他麼?”

“不錯,就是如此。”老董便笑了,狡黠道:“左伯也會這樣想的。”

典韋恍然大悟,道:“主公看似給了兩個選擇,其實他根本沒得選?”

“當然也有的選,就是立馬抹了脖子。”

老董還是笑,望了望這間被左伯收拾很整潔的屋子,道:“不過假如他真有死志,早就上吊了。”

“況且家人還在老夫手上,這段時日吃的又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為了那點志氣,付出這麼慘烈代價,不值當。”

“主公高,果然是一位善於強扭瓜解渴,精通人性的男太尉,實在是高。”典韋當即豎起大拇指,又補充道:“嗯,又高又硬!”

“嗯,老夫說了要感化他嘛,愛心感化是感化,強人鎖男就不是感化了?”老董也微笑著點頭,道:“走,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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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韋便大步走到太史慈門前,哐哐敲門,興奮問道:“太尉,這個又該如何感化?哦……屬下想起來了,主公已讓阿母曲線感化,今日這瓜應該可以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