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得不說,蔡伯喈倆弟子的小作文,越來越有文采了。”馬車中,老董看完最新報簡,不由讚歎了一句。

內容還是寫華歆的。

只不過,這次不是貶低華歆,而是畫風一轉, 寫華歆當初不讓遇難之人上船,可遇到賊人追來時,同行之人開始抱怨那人惹來災禍。

唯有華歆說,既然救人就要救到底——其先見之明和不拋棄、不放棄的道德,一下把同行之人秒成渣渣。

還有菜園鋤金一事,同樣畫風一轉, 寫華歆鋤出的金子,原來是自己所埋, 目的是想資助同窗好友。

至於割席分坐,則寫華歆懂得理論聯絡實際,會學以致用。那個同學反倒只會讀死書,還自負武斷……

“如此欲揚先抑,將三件事兒各分開說,吊足人們胃口後再幡然一變……果然文人的筆,勝過武人的刀。”

“春秋筆法,可顛倒乾坤吶。”

隨後,發現沒人捧哏,不由感覺少點什麼。

原本,他是打算去找蔡琰的。畢竟這位乾爹逛gai時已習慣……咳咳,是在談論文學這事兒上,倆人比較有共同語言!

可惜到了蔡府,卻得知蔡琰病了。

老董當即就想囑咐她多喝熱水,隨後就見蔡婉跑出來。

只用了一個用飴糖製成的棒棒糖,便打探出了真實情況:蔡琰還思春呢, 糾結著不知道要不要見自己……

泡妞撩妹嘛,他當然很有心得。

這時候要死纏爛打,說實話也有一半成功的機率。畢竟蔡琰已芳心大亂, 烈女也怕纏男。

尤其,這年代女孩子十分單純。

估摸給她寫兩封例如‘寶,我去輸液了,輸的什麼液?想你的夜’或者‘寶,今天我去上墳了,上的什麼墳?上不了你我心急如焚’這類火辣的情書,保證蔡琰立馬會主動衝出來,然後……撓死自己。

但是!

他選擇了調轉馬頭離開。

甚至心中還有些小生氣:“呵,女人……她根本不知道,關東士人就要來打老夫了。同時幷州的白波賊,可能要捅老夫的菊花。”

“還有背後的皇甫嵩,也可能會噶老夫的腰子……可她不知道!她不在乎,女人她只在乎什麼愛不愛的!”

窗外的典韋聞言,尷尬地差點又將新換戰馬的鬃毛薅禿:你這五十多歲的老鰥夫,能別這麼矯情、玷汙愛情了麼?

不是說老年人就不能夕陽紅了,問題是……你連得到男人都是先強扭著得到人,再一頓軟硬兼施得到他們的心。

就這樣不擇手段的禽獸,蔡小姐能逃出你的手掌心兒?

你看,這不,她已追了過來。

女扮男裝騎著馬的蔡琰近前,典韋當然不會讓侍衛阻攔。正要提醒老董,誰知蔡琰已主動開口:“叔父還是坐著馬車,騎不了馬啊?……”

來呀,互相傷害啊。

無恥的老董當即回覆:“老夫自是會騎馬的,不如現在就騎給你看?”

說完,眼神兒看向蔡琰胯下的白馬。

剛三歲的白馬眼神兒當時驚恐萬分,四腿一哆嗦,差點沒將蔡琰甩下來:我做錯了什麼,你就要坐死我?

老董見狀不由笑了,道:“侄女,還是馬車穩當,上來吧……”

“不,還是騎馬自在!”驕傲的蔡琰勒下馬韁,穩住身子。

老董也不說話,只是又用不懷好意的眼神兒,瞪了下白馬。這匹很通人性的白馬,無辜的大眼睛當時更慌,四蹄又忍不住一陣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