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大一會兒,涼州大馬又被牽了出來。老董畢竟不是什麼魔鬼,也不會毫無理由地殺典韋心頭所愛。

只不過,戰馬變得有些怪異,踢踏踢踏中帶著金屬質感的響動。

走路姿勢不是一會兒外撇就是內八字,時不時還蹭蹭地面,扭捏地跟邯鄲學步那傢伙, 忘了該怎麼走路一樣。

見到典韋后,它立即委屈地想跑過來,可看到主人竟在蹭蹭磨著大鐵戟,頓時又嚇得差點趴地上。

“主公,你原來沒殺它啊……”然後典韋拎著大鐵戟就過來了,把馬兒委屈得當場要哭出來,嘶鳴聲裡全是幽怨。

老董卻不管這個, 讓典韋將它牽到一處鋪滿碎石和鐵片的路上, 道:“騎著它來回走一圈兒。”

馬兒很不情願,但看到典韋手裡的大鐵戟,很識相地選擇了屈服。

效果,當然很好。

釘了馬掌的它雖然走路有點像螃蟹,翻開馬蹄後卻毫無損傷。甚至隨後還有點喜歡上這種感覺,主動邁著妖嬈的步伐又走了一圈兒。

蔡琰明眸微震,感覺奇怪的知識增加了:“叔父僅用一塊半圓的鐵片,便解決了戰馬長年奔襲,導致馬蹄損壞的千古難題?”

“不錯,西涼鐵騎和幷州狼騎皆冠絕天下,也是老夫遠勝關東步卒的殺器。”

“然老夫留心多年,發現無敵天下的大漢鐵騎竟因馬蹄磨損,致使軍隊騎兵的數量遠不足步卒三成。”

“導致大量的錢財穀物需用於培育新馬,縱傷民耗國也不足沙場所用,馬匹的價錢始終居高不下。”

說到這裡,他還捂著胸口一副痛心疾首模樣:“思慮至此,老夫夜不能寐吶……終有一日,突發奇想搞出了此物, 用以延長戰馬的使用年限。”

“如此一來,老夫的鐵騎更可隨心所欲跋涉奔襲。且釘個馬掌也不是什麼難事,只需數人片刻即可。”

然後,又忍不住露出狡詐的壞笑:“待那些關東士人打來時,老夫便將全軍戰馬都釘上馬掌,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典韋聞言,當時神情錯愕。

短暫愣神兒後,呼吸又漸漸加重,面孔漲紅,表情也漸漸激動起來。最後猛地看向老董,悲憤道:“主公,這東西是釘入馬蹄中的?……這,這該有多疼吶!”

老董自得的神色登時凝固,眼睛四瞅著想找些東西揍典韋:“跟你說過了,沒事兒時多讀點書!”

“馬蹄那是角質層,跟人的指甲一樣沒痛覺。要是它疼的話,這會兒還能撒歡兒地跑來跑去?”

典韋這才醒悟,看著胯下戰馬果然很歡快的,便對老董露出一個憨厚歉意的笑。

蔡琰卻神色愈加震驚,有點魔怔了般道:“父親曾研究過,一匹戰馬三歲可上戰場,然最多用到三至四年,便不得不退下。”

“而一匹馬壽命通常有二十年,僅用三四年便因馬蹄折損而放棄,耗費之巨,委實令人扼腕嘆息。”

說著忍不住看向董卓,激動道:“叔父可知,若你早生數百年,於武帝徵匈奴時發明此物,不知可節省多少國力,又能為大漢多征服多少疆土!”

“呵……”老董卻有些不以為意,道:“單是一件馬蹄鐵,還不足以威震天下。汝仔細看看,這戰馬配具與之前還有何不同?”

“叔父是說?……”蔡琰明眸又眨,想起老董之前說的,神色一動:“三件套?”

典韋又耐不住寂寞,開口道:“主公莫不是在說這馬鞍?……這玩意兒,硌得某家屁股更疼了。”

“忍著!”老董當時又一聲惡龍咆哮,簡直快氣壞了:你也就是武力高點,否則的話,早就被人揍了。

最討厭你這種劇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