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一把從士卒手中奪過皮鞭,交給張遼道:“他是沒那個膽氣的,只是不知張司馬,可否有膽讓老夫給將士們一個交代?”

“太尉……”

“連你也不敢?”董卓再度激將道。

張遼本就桀驁氣傲,又值氣血方剛的年紀,聞言面色一凜,道:“太尉,得罪了!……”

說完手腕一抖,鞭子便如黑色長龍,於空中發出淒厲的尖嘯聲,便在董卓的背上炸開,一條血痕瞬間呈現在眾人眼前。

火辣辣的痛楚,讓董卓不由悶哼一聲。

“張文遠!”李儒見狀目眥欲裂,彷彿挨鞭子的是他,拼命想奪下張遼手中的鞭子。

“李文優!”董卓卻驀然嗔目怒吼,道:“汝敢亂老夫軍紀?……給老夫住手,任文遠施為!”

“太尉!……”

這一聲,非但李儒痛求,那幾個士卒更已熱淚盈眶,跪在地上不停磕頭:“是我們的錯,我等罪該萬死!”

“你們有什麼錯?”董卓卻仍舊堅持己見,道:“不過就是牢騷了兩句,又沒真的反了老夫。比起其他軍營來,還都算好的。”

話點到這裡,隨即看向一旁的李儒。

李儒不由一愣,眼神緩緩轉動,面露沉思之色。隨即似乎明白了什麼,招手喚來兩名侍衛,耳語一番。

董卓見狀,才面露滿意,一咬牙道:“文遠!”

“啪!……”

第一鞭已抽了出去,張遼第二鞭、第三鞭也再無顧忌。

西涼鐵騎也停止了奔驟,靜默地看著董卓受刑。偌大的軍營人數已三千有餘,卻都鴉雀無聲,迴盪的只有清脆的鞭響和幾位士卒的磕頭聲。

很快,二十鞭子結束,張遼手心已滿是汗水,強撐著膽子道:“太尉,末將已執刑完畢。”

“好!……”強忍著背上鞭傷的董卓,起身時都差點一個趔趄,扶住張遼和李儒後,才站了起來。

“今日老夫刑也受了,話你們也都聽清楚了吧?……老夫從未說過洗掠洛陽,也沒說不會賞賜爾等!”

望著盡皆跪在地上計程車卒,董卓正言道:“爾等皆乃漢軍,胸懷報國之心從四方而來,又給老夫面子為漢室效力,自當有賞!”

“若信得過老夫,便再給上幾日,屆時老夫再食言而肥,爾等儘可殺入太尉府,取了老夫的首級!”

說完,猛地激憤大吼道:“可信得過老夫?”

“信得過!”數千將士齊聲應諾,聲震寰宇。

至此,一場邀買人心的作秀完美謝幕。

只不過走的時候,又看到那四頭大黑豬,忍不住奇怪問道:“文遠,從何處弄來這四頭黑豬,意欲何為?”

張遼聞言,神色竟然有些忸怩,小聲解釋道:“此乃末將從同鄉呂都尉營中討來的,想著自己受刑後,再做一頓肉食,消解他們的怨氣。”

有趣的是,話音一落,四頭黑豬竟齊齊抬頭,瞪著無辜的眼睛似乎在震驚:不,不是帶我們出來遛彎兒,原來是要送我們走?

“哦?……”這回答也讓董卓一愣,道:“你營中伙食供給不足?”

“屬下不過假司馬,統領半營人數,供給上自是沒有這些的。”張遼說著,又忍不住感激道:“也多虧呂都尉仗義,念同僚同鄉之情……”

不等他說完,董卓當即大聲道:“傳令下去,文遠統兵有方,以後這半營每月都供給一頭肥豬!”

小樣兒,他給四頭,我就以後每月一頭。今天也把你名氣抬起來了,有機會再提拔,不信你還會跟了呂布!

張遼聞言,當即感激謝恩。

而四頭黑豬聽到這裡,又哼哼拱地起來:反正以後每月還有別的同胞遭殃,我們心裡就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