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聽寧佑北說已經恢復了八、九成,便知道應該無大礙,但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

“接下來我還是讓院判過來替你診脈,直到你全部好了為止。”

寧佑北應了。

這個時候,小淳子拿了乾毛巾過來。

屈楚拿過一條,站起來走到寧佑北身後,就這樣替他擦起頭髮來。

寧佑北也習以為常, 一邊任由屈楚擦著頭髮,一邊和皇上說話。

寧佑北說道:

“皇兄,寧佑棣的胳膊是我要阿楚砍的,你別怪她。我受了這麼重的傷總不能白受吧!”

聽到這話,皇上看向屈楚。

屈楚像是沒聽到他們二人的對話,全部心神都在寧佑北的頭髮上。

屈楚拿著一條又一條的乾毛巾, 細細地、輕輕地替寧佑北擦著頭髮,動作非常輕柔也非常熟練, 一看就是做慣的。

而她的表情也是從來沒有過的溫柔。

這個場景突然讓皇上想起了他的母妃,他的母妃也曾經這樣溫柔地替他擦過頭髮。

只可惜,現在再也沒有人會如此對他。

這一刻,皇上很羨慕。

屈楚和寧佑北的這種感情不見得有多濃烈、有多深情,但其中瀰漫的溫情對皇家子弟而言最是難得。

這種感情無關身份、無關地位,只在兩個人心心相惜。

皇上之前還想過:是不是寧佑北曾經說過什麼,屈楚才砍斷寧佑棣的胳膊。

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

佑北不會讓屈楚做為難的事情,而以屈楚的性格,會因為寧佑北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或許也會聽自已的指令行事,但絕不會為了替自已解決難題而擅自做主。

屈楚根本就沒有這麼高的覺悟。

屈楚之所以砍斷寧佑棣的胳膊,只是替佑北出氣。

想到這裡,皇上為自己之前對寧佑北的猜疑愧疚起來。

佑北是多麼純良敦厚的一個人,隨時都不忘記護著屈楚。他本心未變,又怎麼可能做對不起自已的事情?

或許他以後會因為屈楚對自已有所隱瞞,但無論如何,他不會因為屈楚而對不起自已。

而皇上也同樣相信:屈楚會因為顧忌著佑北、做不出對自已不利之事!

……

等到屈楚放下毛巾,皇上也站了起來。

“我回宮了。”

“皇兄你不再多坐會兒嗎?”

“我只是有些擔心你的身體才特意過來看看, 現在見你沒事我也放心了。

這些日子你先好好養傷、哪裡也別去, 至於上朝的事情就讓屈將軍替你上吧。”

寧佑北看向屈楚,見她沒反對,便說道:“那好,我讓阿楚去聽聽朝堂上的事情。”

……

第二天,屈楚懷揣三本奏摺上朝,其中兩本請功的奏摺、一本請罪的奏摺。

這兩本請功的奏摺是她昨夜叫了王良從過來替她寫的。

屈楚雖然讀過書、也懂陰謀詭計,但論起寫奏摺的水平,那還是遠遠不如王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