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楚的視線看向了管家。

管家嚇了一跳,連忙跪下磕頭。

“奴才實在不知,雖然奴才接待過江城王派來的人,但只是照料他們的生活、安排他們的飲食起居,他們是來做什麼、去了哪些地方實在不知。”

這一刻,管家無比後悔。

以前為了不引起嚴慶南的猜忌,自已一直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早知道有今日,平時就該多留點心,不至於這個時候一問三不知。

這時,一個下人大聲說道:“奴才知道,希望將軍給條活路。”

屈楚看向他,“你說”。

下人忙跪著往前移了幾步。

“有一次雨下得特別大,江城王的人出不了門,讓奴才替他去外面叫輛驢車。奴才便叫了自已表兄家的驢車。

後來奴才無意中問過表兄,他拉著人去了哪裡,表兄說去了松欄山,他將人送到那裡後等了好一會兒,回來時除了那個人,還帶回來了東西。

東西用布包著表兄不知道是什麼,但是他說挺沉的。”

驢在行進時大多邁著“小碎步”,這種步伐比馬跑得穩、走得穩,更適合崎嶇的山路。因此在南蜀這種多山的地區,驢車比馬車更實用。

屈楚看過地圖,知道松欄山的位置,在南蜀城的東南方,距離南夷南越都不遠。

“你那表兄如今在何處?”

下人道:“無意外的話,現在應該躲在家裡。他家離這裡不遠。”

屈楚當機立斷,叫上一個將領帶著這個下人去找他表兄,讓他表兄帶路去松欄山。

屈楚叮囑這個將領,“多帶點人,以防萬一。”

將領領命走後,又有幾個僕人出來說了些事情,雖然沒啥大用,但屈楚都讓人記錄了下來。

屈楚離開前,嚴慶南的長子媳婦又朝屈楚磕了三個頭,“將軍,你能不能將囡囡帶走?”

屈楚神色複雜地看著這個婦人。

這個婦人這個時候將女兒託付給自已,想必是存了死志。

她無權評價這個婦人的行為,但是這個婦人保全自已女兒的心還是讓屈楚觸動了一下。

當初,她母親臨死前將自已送了出去,是不是也如同這個婦人一樣奮不顧身?

屈楚淡聲說道:

“我只能答應你饒了她的性命,不將她賣入官妓營,但她日後的人生我不能負責。”

“如果將軍能將囡囡送到一戶鄉下人家,罪婦就感恩戴德了。罪婦來生做牛做馬、結草銜環以報。”

屈楚定定地看了這個婦人半晌,然後示意身邊計程車兵接過這個女童。

屈楚沒有答應什麼、也沒有再說什麼走出了牢房。

在她走後,嚴慶南夫人惡狠狠地看向這個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