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很快把對方拉回來。

整個過程不到兩秒,秦母被嚇得心臟都抽的疼,正要開口罵,卻見秦右微抬起眼皮子淺笑:

“越是這般不經意,越容易下手,不是麼?”

“秦右微,你簡直——”

“祖母身後的池子早凍成冰了,你真正該怕的,難道不是冰化了之後,旁人的‘不經意’麼?”

咯咯笑罷,秦右微在秦母的恍然中悄聲離去。

明年正月十五,上元佳節,秦老太太意外落水一病不起,六月初三,好不容易養好身子的她突然生了一場大病,從那之後開始糊塗,一直到來年三月,秦母一命嗚呼。

這些,都是秦右微在上一世經歷過的。

現在看來,哪一樣不是人為?

……

另一座小院,方瓊華伸手烤在火上,耳朵裡除了炭火燃燒的聲音,還有秦香香嘰嘰歪歪的哭聲。

眉頭輕皺,她厲聲開口:“究竟是真的改了性,還是裝紙老虎充硬,試試不就知道了?哭有什麼用?蠢東西。”

秦右微回到房間時,老嬤嬤還在這兒守著,她將自己完成好的任務通報完畢,小心翼翼的看著眼前這個冷若冰霜的人,支吾道:

“大小姐……老奴一定會守口如瓶的……”

“去花園把樹根底下埋著的小罐子給我挖出來。”秦右微溫吞吞的說。

老嬤嬤沒敢猶豫。

“往出散一條訊息,就說我病了,明天早上天快亮的時候過來。”

老嬤嬤連連稱是。

開啟罐子,秦右微從裡頭取了兩棵草藥,又從桌下拿出碾子將其碾碎,最後研磨成粉與黑泥一樣的膏體糅合,放在火裡烤了一會兒,吞入肚中睡去了。

這些藥材工具都是她這一半日裡透過自己的手段蒐集來的,正是解方瓊華所投之毒的藥。

睡夢裡仍是刑場上的絕望和恐懼。

秦右微醒來時天剛矇矇亮,見門外晃著一隻身影,突然又添了幾味笑意。

半個時辰不到,方瓊華帶著秦香香過來,手裡拎著的食盒裡裝著什麼東西,秦右微不用想都知道。

“我們微微大小姐看上去並不像是得了什麼病的樣子。”端出湯藥,方瓊華音調冷淡又平緩。

她裝都懶得裝。

“我讓廚房做了補藥,來喝吧。”端出藥碗稍後擦擦指尖,她的嫌棄一點都沒藏起來。

哼笑,秦右微下床端過藥碗,拿出自己的篩布與水壺,將藥隔著篩布倒進去,之後抓起布揉成一團丟進火盆。

等到呲啦的聲音消失,她徒手將其撿出,當著方瓊華的面開啟已經燒黑的篩布,抓起一小把粉末,笑:

“太太給我加的料真不少。”

方瓊華抽息猛頓,因為對方這番動作連貫又熟絡,她已經在腦中開始瘋狂追溯秦右微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投毒之事的了。

瞧著她面色逐漸不好,秦右微誚笑:“流煙散從來都不會完全溶於水,太太這麼多年來,該不會是今天才知道吧?”

掌心緊攥,方瓊華半刻才吐出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猜到你會這麼說了。”秦右微說,語畢將手裡的粉末一口吞下,輕嚼之間,她眉頭微挑肆笑。

是究極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