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一番桃枝,他帶著狐疑問:“你是哪個房裡的人?”

桃枝磕頭:“回老爺的話,奴婢是前院負責修剪花草的,最近雪多所以比較清閒。”

秦如海並未能從這話裡找出什麼漏洞。

沉思一會兒,他又問:“你確實看清楚了?屍體現在在什麼地方?”

“看清楚了,是太太屋裡的人沒錯。屍體被拖去了哪兒奴婢不知,因為從未見過這種事,所以害怕之餘第一時間來找老爺做主了。”

秦如海眉頭緊鎖,“大小姐今晚吃飯了麼?現在可睡了?”

“沒有太太吩咐調遣,奴婢不敢擅自攬差事……老爺若是需要,奴婢現在可以去打探打探。”

一連被回了這麼些話,秦如海有些坐不住,隨口叫散了那些先生,譴退了桃枝,他便急匆匆的往秦右微那邊去了。

他來時秦右微又在數錢。

“爹爹冒著這麼大的雪來,怕不是為了喝我這兒的茶暖身吧。”秦右微輕飄飄的說,秦如海聽得出她話裡有幾分侃色。

掃掃肩上厚雪,他自覺有些狼狽,卻又放不下架子,索性站在原地,兩手背後便問:“那個丫頭說起話來句句嚴謹,是個辦事得力的能人。”

“哪個丫頭?”秦右微明知故問。

“桃枝。”

“好名字,在哪兒呢?”

秦如海試探不成又被噎住,對上秦右微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卻又突然挪移視線,“你喜歡就給你做貼身伺候的。”

“好啊,難為爹爹為我費心,大晚上親自跑這一趟,您辛苦了。”笑罷,秦右微繼續數錢。

秦如海拿她沒轍,嘴角動了動,最終沒忍住走過來,低聲道:“那丫頭說方氏房裡死了人,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太太房裡多了什麼少了什麼,不是很正常嗎?爹爹跑來同我說這些作甚?難不成她屋裡真死了人,還能是我乾的不成?”

眨眨眼,秦右微笑裡全是譏諷。

秦如海再度啞然。

“方氏待你……當真不好?”良久,他這般問道。

他以為秦右微會藉此訴苦,卻不想對方笑而不答,再開口卻與這話無關:

“連王府的老太妃給我制的衣裳這一半日做不成的,爹爹可否給我幾身好的,配上貴重首飾一併送來?”

秦如海呆了半刻失聲答應,恍然間又聽面前人道:“您方才說的那丫頭我很感興趣,明日派來伺候我吧。”

“……好,那我回去了。”

秦右微點頭,非但沒留,送也沒送。

悻悻的關了門,秦如海站在門口半晌,一整個魂不守舍。

他總覺得自己被女兒玩弄了一把,但他沒有證據。

翌日一早,秦香香的哭鬧聲便響徹了整個堂屋。

“憑什麼把我的新衣服新首飾新胭脂給她啊!那都是哥哥嬢嬢們給我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