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他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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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這話之後,明顯感覺到對面的人正陰翳的看著他,但他不怕,又沒做什麼虧心事,沒必要怕。
而且聽說廠長本人也會來,他就不信賈富貴身後的人能隻手遮天了。
接著,他聽見了地中海旁邊的人說了一句,“去調監控。”看樣子是和地中海平級或是更高一級的人,因為趙安明顯的看到地中海不想調監控,但是他又不好出聲阻攔。
很快,結果出來了。
與此同時,賈富貴匆匆趕到這裡,他疑惑地看了眼趙安,沒有得到他的回應後,將目光放到對面的親戚身上,但親戚並沒有像平時一樣和顏悅色地看著他,而是嚴厲地看了眼他。
賈富貴這才明白出大事了。
而且是關乎他今後能不能繼續在這裡工作的大事。
看著前面的檢測器旁站著的技術人員,他也能猜到是他負責的機器裝置出了問題,但是他沒有及時上報,現在出事了,開始問責了。
但是他記得自己讓趙安幫他看了會啊,為什麼沒有告訴他?
思及此,賈富貴盯著趙安看了好一會,這人慫要命,應該不是他。
於是放下了對他的猜忌。
在領導沒出聲的幾秒鐘裡,地中海一直觀察著賈富貴的表情和旁邊上級領導的表情,他在思考還沒有必要去救一把賈富貴,目前情況還不明顯,他得再觀望一下了。
旁邊的領導發話了,問的是賈富貴,“在今天的下午的兩點到五點這個時間段,你去幹什麼了?”
賈富貴被問的一愣,他想抬頭看一眼問他話的人,但是剛觸及到他的眼睛,一股強烈的威壓感傾覆下來,他逼不得已放下目光,偏過頭看了眼趙安,然後答話:“下午我……我……我去……”支支吾吾半天,也說個什麼出來,連他的親戚地中海都忍不住搖頭,沒救了。
他低頭“我”了半天,終於想到自己要說什麼了,“我去找了人,對我去找人,我有個朋友說他也來這了,然後去找他,結果發現沒找到。”說完之後,他明顯的鬆了口氣。
然後立馬將話頭帶到趙安身上,“我去找人之前,麻煩他幫我看著那臺機器,你們也可以問問他。”
這話直接給趙安氣笑了,好機會這叫什麼?自己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妙啊妙啊。
在試用階段,組長明確提過幾次不能讓其他同事代勞,哪怕是去上廁所也要找人替崗,而且這個替崗只能是同區域的同事,不能是今天這樣的隔壁區域的趙安來幫忙。
這句話直接會讓對面的領導對他能進廠裡感到不解,算是刨了個坑把自己埋了。
果不其然,賈富貴說完這句話,明顯的感覺到周圍的人不對勁,連帶著對面的領導臉色變樣了,更嚴重的是他親戚的臉已經可以用鐵青來形容了,他不明白難道這樣說不對嗎?本來就是這樣的啊?他去找人,然後讓趙安代勞了一下,最後機器出問題難道不應該也問問他嗎?
他剛想接著說,但他先看到了地中海親戚給他使的眼色,讓他閉嘴別說了。
地中海旁邊的領導輕咳了一聲,側身跟身邊的人說了句,讓他請廠長過來。
地中海聽到了這句話,他輕輕的鬆了口氣,聽說這個廠長是剛剛上任的,應該好說話的,到時候他說兩句求求情,估計就能放過賈富貴了,畢竟這孩子家裡給了他挺多的。
他們等了一會,周凡終於到場,他掃了眼這裡的人,來之前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是帶著點怒氣過來了,廠裡的機器本就稀缺,現在還有個對工作不認真的,導致機器出了故障。
所以當他看到站在前面的賈富貴時,他承認有一瞬間想把他掐死的衝動,但是人歸人,事歸事,但如果他做的事觸到他的黴頭了,那就別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地中海見到周凡走過來心裡還在感嘆這麼年輕的廠長,他旁邊的領導就已經出聲了,“廠長,您來了。”
只是一句簡單的問候,但地中海已經驚呆了,因為他和這人共事好多年了,從沒看他對誰這麼客氣過,即使是之前的廠長,那相處起來就和平級一樣,從沒有這麼正式地和別人打過招呼。
這人看著很年輕,難道是個硬茬子?
地中海還在愣神思考的時候,對面的賈富貴已經站不住了,他看到了走過來的是周凡,心裡一驚,還在安慰自己他肯定就是哪個大人物的下屬而已,知道他對面的領導那聲“廠長”把他打進十八層地獄,再也起不來。
簡單聽人說了下情況,周凡心裡便有數了。
地中海想著還是給這孩子求個情吧,於是“周廠長您好,我看這個事就是他不認真聽規則,新人都這樣,我讓他給您道個歉。”說著,他示意賈富貴趕緊的,別磨蹭,給廠長道歉。
但賈富貴的回應是沉默,他看到了地中海親戚的眼神,但他避開了他的要求,他不願意道歉。
也拉不下這個臉,他把那天晚上的毒打當初鞭策,想著自己有朝一日一定要還回來的,所以他來了鋼鐵廠,就是想壓周凡一頭,但他也沒想到周凡竟然是鋼鐵廠廠長,知道這個事他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他的反抗在周凡眼裡一點威懾力都沒有,相反的是他現在還要拉下臉面去求他放過自己,賈富貴做不到,要他去求周凡,不如殺了他。
這個態度放在地中海眼裡就是大大的不敬,他都冒著被人發現的風險說了要他開口道歉了,結果這死小子不理他?在這跟他玩硬骨頭這套,還真把自己當成鐵骨錚錚的男人了?
周凡都不用看賈富貴就知道他不會開口,但是這話倒是讓他知道了誰是給賈富貴開後門的人,低沉的嗓音響起,,“告訴他錯在了哪裡,然後讓他離開。”
說著,賈富貴就被帶走了。
地中海看了眼周凡,目光剛放到他身上,就發現他的眼神同樣在自己身上,略微有些昏暗的場地下,他的眼神格外瘮人,就只是一秒鐘,地中海都覺得自己暴露得一乾二淨。
他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