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人看待第五正此時的決定,有的人會認為他狂妄,有的人會認為他瘋狂,有的人會認為這是在迫不得已之下才做的無奈選擇,有的人則會認為第五正太沒有責任心,完全不顧及其他人的死活。

一如那個最為著名的火車變軌問題,到底是讓火車開往只存一人的軌道,還是讓火車開往存在五人的軌道,又或者讓火車脫軌傾覆,損失掉整列火車和上面的所有乘員和貨物。

此時此刻,你可以斷言第五正就是在豪賭,但站在第五正的立場去看,他此時的舉動,僅僅只是在各方勢力推波助瀾下的最優選擇結果,一種經過理性思考之後才做出的決定。

殘酷的現實往往就是如此,並不一定會通往一個讓大家都開心的結局,在很多情況之下,選擇的前提就是犧牲。

對於此時的魏陽來說,看著第五正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他的提議,他沒有從第五正的舉動之中看到絲毫自信的影子,他只是在第五正的身上彷彿看到了白奇的影子。

在遇見特定事情的時候,他們的決定,往往都是這麼的令人感到意外,這麼的讓人感到瘋狂,這麼的讓人感到著迷。

這是兩名真正強者之間的對決,身處於夾縫之中的魏陽,只能充當他們的棋子,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抉擇權利。

是勝是負,這已經與魏陽無關,他依舊只是一名被推著往前走的棋子,不管他願不願意,這都是無法被改變的事實。

魏陽此時只是希望,他現在這種被迫做出的決定能夠運氣好一點,不要牽連到池英,不要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之後的魏陽,再也沒有出聲回應一些什麼,只是靜靜的躺在逼仄的床鋪之上,眼皮沉重到彷彿不想再繼續開啟,和之前他抗拒第五正時的舉動一模一樣,但又完全不一樣。

看著魏陽這種彷彿無動於衷,又或者是心若死灰的樣子,第五正只是微微的撇了撇嘴,並沒有多說些什麼,也同樣萬分安靜的離開了這處小小的關押監室。

透過意識形態上面的攻擊,第五正似乎無限簡單的瓦解了魏陽的固有意識形態,讓其徹底陷入到第五正的洗腦節奏之中。

這種彷彿無限簡單的結果,其實和魏陽本身的處境和他固有的心理軟肋有很大的關係。

由於魏陽是主動背叛犯罪集團的,且他的這種背叛舉動已經被犯罪集團所知曉,那麼魏陽已然是犯罪集團的一名叛徒,雖然白奇利用自己的精妙規劃,成功的讓魏陽踏入到替罪羊的整體計劃之中,但此時的魏陽,最多就是犯罪集團的一枚棄子罷了。

在這種整體心境之下,魏陽對於犯罪集團的那層意識形態,其實已經並不怎麼堅定,他之所以還能堅守,主要是因為這種意識形態並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且還有犯罪集團的殘酷報復手段所構成的基本心理威懾,想要逐步瓦解,確實需要一定的時間。

魏陽本身的意識形態本身已是斷壁殘垣的一片,再加上第五正穩準狠的意識形態攻勢,以及對於魏陽固有心理軟肋的反覆拿捏,這才徹底的將魏陽殘存的意識形態給徹底瓦解。

趁著魏陽心理上最為虛弱的時刻,第五正才能夠一舉將魏陽給徹底拿下,真真正正的將魏陽這名汙點證人給化為己用。

攻克了魏陽,僅僅只是通往勝利的第一道階梯,接下來該如何設計針對馬希水的意識形態話術,如何利用魏陽的助攻進一步的動搖馬希水心中的意識形態,這都是一些亟待解決的棘手問題。

如今距離平俊凡和馬希水再次開店只剩下兩三個小時的時間,時間如此的短暫,任務卻依舊重如泰山,也正是因為如此,第五正才不想在魏陽的身上浪費任何一分一秒的時間,去詢問一些在當前狀況下並無任何太大作用的罪證細節。

返回到自己辦公室的第五正,很快又接收到了來自於衛萱的調查反饋,其初步的反饋結果一如第五正之前所料,犯罪集團確實並未讓屍液和遺留的活性炭顆粒成為反向追蹤的線索。

根據衛萱的直接反饋,他們只是在拋屍的下水道附近一兩米的範圍內發現了一些殘存的屍液滴落痕跡,活性炭的顆粒,也只在下水道附近的縫隙裡面殘留了幾顆,將查詢範圍擴大到一百米範圍之後,卻根本就查詢不到任何的相關痕跡遺留,就好像慧娟的屍體是憑空出現在這處下水道之中一樣。

這種初步的調查,已經進一步證明了第五正之前的相關猜想,但由於必須要全面且嚴謹的調查這條可能的線索,所以衛萱已經將調查的範圍擴大到附近的500米之內,若依舊找不到任何的遺留痕跡,那麼這條查案途徑也只能就此廢止。

電話那頭衛萱略顯不甘的聲音並未能夠影響到第五正,因為他此時手中的攻克途徑,可比這種著重於細節的戰鬥更為的兇險難測。

畢竟,想要在平俊凡的看守下將馬希水給徹底攻克,稍微操作得不好,馬希水很可能就會在某個夜深人靜的時刻,從小教堂之中徹底人間蒸發。

這種火中取栗的感覺,迫使得第五正不得慎之又慎。

因為是有跡可循的思慮,又有魏陽這樣的極好先例作為參考,思緒大開的第五正也完全不像之前毫無頭緒時的鬱悶燒腦,工作的效率和永續性確實大大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