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的短暫清醒所必然生成的強烈求生欲,陌生的環境和一群虎視眈眈的審判者,這種極度焦慮的現狀卻不能夠透過軀體的掙扎扭動和聲音上的尖叫怒吼來發洩出去,那麼這種對於絕望和恐懼的積累,肯定要比一般的壓抑過程要更加的殘酷且劇烈。

這種讓被審判者極度恐懼和絕望,甚至能夠極致體驗瀕死感覺的舉動,或許也是犯罪集團所刻意為之的舉動。

畢竟在一般的報復觀念之中,極致的痛苦和恐懼,才能獲得極致的悔恨和贖罪。

看來,在犯罪集團的審判過程之中,這不僅是對整個犯罪集團意識形態的一種踐行,更是對道德失衡人員的一種被動救贖舉動。

也就是說,這個審判的過程,對犯罪集團和道德失衡人員都是極其重要的,也是雙方都必須要積極參與其中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犯罪集團才會讓受審判的道德失衡人員處於一種清醒但是又渾身癱軟的狀態之中。

至於導致慧娟最終死亡的原因,似乎也顯得非常的簡單且常見,例如說,給昏迷狀態的慧娟吸入大量的二氧化碳和一氧化碳,在慧娟的嘴鼻上覆蓋一塊厚重的浸溼毛巾,這些都可以讓慧娟快速的死於窒息。

透過對比在廢棄工廠二級密室之中找到的其他受害者屍體,殺死慧娟的手段,其烈度很明顯是低於其他道德失衡人員,這種特例上的存在,再次從一個側面證明了慧娟的死亡,是犯罪集團臨時起意的一種舉動,並不隸屬於犯罪集團嚴密的連環殺人程序。

事情推理到了這一步,似乎再次可以得出一個推論——犯罪集團在L市之內對道德失衡人員的有序殺戮過程,很可能因為第五正的調查介入而暫時終止,其最後所進行的一起對於道德失衡人員的審判,應該就是慧娟。

但是,在第五正前來L市調查之前,犯罪集團已經累積殺死了多少人,這一點是不清楚的,所以當初在廢棄工廠之中所尋找到的屍體罪證,依舊可能不是全部。

可以說,慧娟的屍體當時不存在於其間,這一點可以更加凸顯犯罪集團在罪證偽造上面的刻意性,但若是當初慧娟的屍體存在於廢棄工廠之中,且所有屍體的數量與整體卷宗檔案之中的數量相契合,那麼這種結果,可能就導向一個異常嚴峻的現實。

畢竟,白奇能夠攻心招攏他第五正,這可並不一定是一件獨立事件。

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既定的弱點,也會因為這種弱點而生出更為巨大的心理軟肋,因為這種軟肋而被動陷入到墮落之中,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種異常嚴峻的可能性,以當前所掌握的線索來看,目前還不需要太過於擔心。

再者,第五正所依仗的,也只有三個重案組而已,大部分的核心工作都是交由三位組長進行處理,很多的內幕核心,第五正也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

所以,就算犯罪集團透過某種手段攻陷了警方的某位內部人員,第五正也相信這名內鬼不可能給犯罪集團提供任何有用的資訊。

但對於這種已經被意識到的可能性,第五正又不能不去防備和預設一些誘捕的陷阱,在當前這種緊張的整體狀態之下,確實又為第五正增添了不少的工作量。

透過對慧娟死亡殘留的細緻分析,第五正對於犯罪集團的瞭解,對於白奇的計謀規劃能力,也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

犯罪集團除了表面上的5名來自於外市的外圍炮灰成員以外,還應該潛藏有一些比較精銳的核心力量,其不僅兵廣將多,白奇強悍的長線規劃能力,更是顯得異常出類拔萃。

要知道,對於慧娟的謀殺可是臨時性的,就這種臨時性的死亡物件,犯罪集團都能夠讓其屍體出現在既定的時間節點,這種強悍到有些變態的執行能力,說明犯罪集團並未處於兵力匱乏的虛弱狀態之中。

當初因為犯罪集團所刻意表現出來的一些外部特徵,而被誤導產生這種想法,現如今看來,這應該也是犯罪集團的既定誤導目的之一。

讓警方被既定的暴露力量給牽制住,還不讓警方察覺到犯罪集團還有充足的力量正在有序運轉,那麼這股被隱藏起來的力量,其運轉的順暢程度就會比被警方給盯上,要好很多。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試圖讓整個犯罪集團一直或部分的隱藏於黑暗之中,這似乎是一種被刻入到白奇骨子裡的本能。

這種被極端呈現出來的風格特性,同樣也說明了白奇某些自成體系的性格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