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種近乎於無解的局面,面對這種有力而無處使的感覺,在兩害相權取其輕的本能推動之下,這股剛剛被釋放而出的精力,又要再度去尋找白奇所設定的那處明棋標靶。

對於這種人類本性之中所暴露出來的逃避特性和畏難特性,第五正非常清晰的明白,能夠設定出這種極端心理抉擇棋局的人,也只能是白奇。

面對這種近乎於絕對精妙的心理陷阱,第五正也再次認證了白奇攻擊手法的真實性。

所謂明暗結合,三方聯動,這樣的計謀形式,確實是真切存在的。

面對白奇所精心謀劃的這盤棋局,難道就只能在白奇所圈畫而出的既定軌跡裡面,一條道走到黑嗎?

要知道,在這盤彷彿被操控了一般的棋局之中,最終的勝率,可是白奇佔據絕對大機率的。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主動跳出白奇的攻擊節奏,雖然會變得千難萬難,但繼續留在白奇的攻擊節奏之中,那就是溫水煮青蛙的慢性死亡。

必須要克服本能的限制,試圖跳出既定規劃的限制,重新迴歸於一片未知的混沌和艱難險阻之中嗎?

路,只能由自己走,成功的路,更是隻能由自己去親自抉擇嗎?

思慮到這裡,第五正緩緩的收起緊繃的身體,慢慢的依靠在椅背之上,默默的盯著天花板,靜靜的開始思考這一問題。

一邊是漫無目的的迷惘局面,一邊是被規劃好的既定棋局,那一邊似乎都不能走,那一邊又似乎都能走。

未來的路,終究還是得依靠自己去拼搏,若是從這個角度去看的話,這兩條路似乎並無任何的本質區別。

可以說,不管是放棄對於明棋的攻勢,還是繼續揪著這招明棋進行持續性輸出,其實在當前這個晦暗不明的局勢之中,似乎並無任何的本質區別。

既然如此,那麼似乎就不應該有所刻意抉擇,一切隨心隨性,順著當前的局勢特性,按照自己心中最想走的方向去走,奮盡全力的與白奇拼出一個最終的勝負,這才是最為直接的一種制勝方式。

可是,轉念又一想,此時的白奇,所採取的攻擊態勢,並不是一種公平的單挑對決。

白奇手中是有人質的,白雪。

若是第五正不在乎白雪,那麼白奇的這種攻心舉動似乎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但是,在白雪這種真摯情感的烘托之下,第五正又怎能不去在乎呢?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更何況在第五正和白雪之間,也並未摻雜有任何的現實利益在裡面,不過就是出於一種最為純粹的相互吸引罷了。

就算,退一萬步說,白雪僅僅只是第五正的一名普通朋友,如今白奇要將白雪給架在衝鋒的戰車上向第五正撞來,那麼,第五正就能夠無情的將其給無視掉嗎?

就算在第五正之前的論斷之中,覺得不能夠因為白奇手中的人質而畏懼犯罪集團,對犯罪集團採取懷柔的政策。

但,不畏懼是不畏懼,不在乎是不在乎。

不畏懼,是明知會有犧牲,但依舊敢於同罪惡勢力做鬥爭;

不在乎,則是漠視其他人的犧牲,甚至是默許罪惡勢力的殺戮。

如果第五正是那種不在乎的存在,那麼當初白奇在招募第五正的時候,第五正就不會拒絕得那麼的乾脆。

畢竟,白奇就是那種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漠視其他人的生命,縱容自己殺戮慾望的存在。

於公於私,這都是不能輕易妥協的事情,也是不能夠輕易將其給完全忽視的事情。

人質,確實不能因為他的存在而放棄抵抗,完全淪為陰謀者的盤中魚肉,任其宰割,但在奮起反抗的過程之中,對於人質安全的必要考慮,也是必需的,是不應該被輕易忽視掉的。

更何況,白奇對於人質的選取,也必然是精心設計過的,目的就是為了讓第五正難以輕易抉擇。

不管這種抉擇的過程是來自於白雪本身,還是這個人質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