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正的這番反駁,很好的言明瞭白奇觀點之中的錯誤之處,面對不法侵害的時候,選擇正當防衛是被允許的,對於一些道德失衡的舉動,暴起殺人確實太過了。

面對第五正的這種回應,白奇第一次破天荒的笑了一下,這個笑容,並不像是一種嘲笑,至於其中的意味到底是什麼,第五正也有點猜不出來。

“你說得很對。人確實不應該奢望其他人的施捨,所有的美好,都是由自己的爭取獲得的。”

更加破天荒的是,白奇竟然同意了第五正的觀點,這就顯得更加的匪夷所思了。

難道,此時的白奇已經被刺激到有些舉止異常了嗎?

又或者,這就是一種十分慣常的暫退策略,為的就是替下一輪更加迅猛的攻擊蓄力。

但不管怎樣,第五正已經對犯罪集團滅殺道德失衡人員的正當性做了正面的否定,他此時也非常期待白奇的回應到底是什麼。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當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成為受害者,僅僅只是因為自己不夠努力的時候,都覺得這個世界好人就該受欺負的時候,那這個世界還有公允可言嗎?

當這個世界變得不再公允,那些失德者仗著自己弱勢群體的身份橫行無忌,那麼私刑必定氾濫,怒而殺人者必定比比皆是。這個世界,即需要高情商來和那些你所不喜歡的人相處,還需要一個額外的強權去處理那些社會之中的敗類。”

第五正的等待很顯然是有效果的,白奇在默默盯著第五正看了幾眼之後,便丟擲了這個似乎有些不疼不癢的言論。

對於這樣的言論,第五正首先想到的是具有強制執行力和懲罰強度的法律,可轉念又一想,這樣的認定確實太過於平淡了一些,以當前對話的內容來推斷,這樣的強權,肯定是大於法律的。

例如說,因為絕望和憤怒殺死廣場舞老太太的舉動,這就是一種超越法律框架的暴力強權。

一念及此,第五正背後突然竄出一股涼氣,看向白奇的眼神也閃現出了些許的詫異。

這,難道就是白奇向他第五正的強勢宣戰嗎?更是犯罪集團誅殺道德失衡人員的最原始心理動機嗎?

這樣一種主張縱容憤怒和私刑的思想,確實太過於危險了一些。

曾經的第五正覺得,這個動不動就審判道德失衡人員的犯罪集團,是因為自身受到道德失衡人員的摧殘,再加上難以排遣心中的憤怒,想要以更加激烈的手段去報復道德失衡人員。

可現如今看來,犯罪集團的這幫人,竟然是一群自以為是的瘋子,他們的宗旨,就是為了去消滅那些法律很難去處理的道德失衡人員。

‘若是縱容憤怒和私刑,那麼這個世界只會走向更大的混亂和崩潰。

個人情感的衝動和失衡,更是會讓報復心和懲罰慾望高漲,量刑畸重必然會成為一種常態。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辱我者死,這就是情感支配下的權利膨脹所形成的必然局面。

法律的公正性,就是犯什麼錯,受什麼罰,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也不行。’

在明白白奇話中所指之後,第五正非常想要將這番話給說出來,可這種露骨且直白的話語,其本質上還是上了白奇的當,將自己的警察身份和對於白奇兄妹的懷疑暴露得一清二楚。

“是啊,不是有法律這個既定的強權框架來約束人們心中的各種本能慾望嗎?

對於強行擾民者,會予以行政拘留的處罰,對於故意殺人者,會予以最高死刑的嚴厲刑事處罰。

法律涉及生活的方方面面,之所以有人對此視而不見,對此抱怨頻頻,只是由於憤怒和報復慾望的膨脹,覺得對那些加害者懲罰得太輕。”

見招拆招,第五正也並未去涉及什麼私刑的問題,繼續在既定的法律框架下,對過度憤怒進行了一定的解讀。

第五正這種輕描淡寫、避重就輕的回應,似乎再次讓白奇恢復到一種略顯無聊的狀態之中。

那種默然無語的狀態,就好像第五正是這世間最愚蠢的蠢貨一般。

對於白奇的這種態度,第五正也感到有些費解,因為第五正覺得自己已經最大限度的反駁了白奇的私刑觀點,並重點言明瞭法律的功效性。

正當第五正感到有些費解的時候,白奇接下來的一番話,使得第五正都生出了些許雙膝發軟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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