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反向(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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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具體生活和現實的白奇,言語更加的犀利,話語之中的可信度似乎也比第五正那種寬泛的美好幻想來得更加的真實一些。
在一個具體的衝突環境之中,廣場舞大媽的擾民行為就是缺乏公德心的舉動,某位小區居民的仇殺舉動,在這種特定的環境之中,似乎也只是一種迫不得已的義憤舉動。
正是因為一名普通人被生活的重壓給脅迫得不能輕易發生改變,所以他也只能強行忍受不利環境的煎熬,就算最終的兇殺結果顯得十分的駭人聽聞,這似乎也只是一個被註定好的結局。
若是再帶入到白奇所言明的物質慾望環境,身為一個普通人的第五正,若真處於這樣的壓抑環境之中,或許同樣也會走向那個帶著隆重悲傷氛圍的極端結局。
又或者,是某個小群體願意看到的極端。
第五正是親自走完廣場舞失蹤案的警察,他知道其中的所有因果緣由,其中的故事似乎比白奇所設想的要更加的豐富多彩一些。
廣場舞失蹤案的主角慧娟肯定已經死亡了,殺他的卻不是與她平日有仇的鄰居,而是一個短期租住在這裡的小主播。
若說慧娟和附近居民之間的矛盾,就是一起嚴重的道德失衡案件,那麼小主播突然插入進來的兇殺行為,似乎也滿足了被擾民小團體的本質訴求。
這個小主播的行為本身,雖然並不一定具備什麼懲罰或淨化的主觀意願在裡面,但是卻和犯罪集團的主觀意願無限的重合。
你說這是犯罪集團刻意為之的一起社會悲劇,又或者僅僅只是一個十分巧合的間接殺人案件,但這樣的場景,似乎都在不斷的提醒著第五正一個非常樸素的道理。
當一場嚴重的道德衝突已經發展到不可調和的程度,被侵害的這個小團體,在不能得到法律有效保護的前提下,要麼自己動手,造成一起嚴重的社會傷害事件,要麼就會祈求有其他突發事件發生,替他們來懲罰哪些具備嚴重道德失衡行為,卻不會受到法律制裁的囂張個體。
再次回憶起小主播臨終前的某句自我詢問——在臨死之前終於幫其他人了卻了一樁心願,也不知道那幫人在知道之後,會不會感謝我。
若是站在受苦受難的被騷擾方者一端,深切的感同身受到他們被迫嚐盡人間苦楚卻不能夠自主選擇離開的人群,這部分正當權益受到侵害的小群體,他們雖然不一定會宣揚出來,但在內心之中肯定會去感謝那個小主播——是那個小主播犧牲了自己,給他們帶來了一場或許能夠持久下去的安寧。
想到這裡,第五正也不由得一驚,難道白奇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向他灌輸此種極端的思想嗎?
又或者,是白奇此番從切實受害者角度的思辨,讓他想明白了某些關鍵的動因,從而將小主播殺人的行為和犯罪集團的犯罪舉動聯絡在一起,發現了他們內在的一些關聯性。
又或者,退回到離開夢龍小區時偶遇白雪時的那種可怕心悸感覺,難道,此時他與白奇的相遇的意義,不過就是犯罪集團想要透過白奇向他宣揚犯罪集團的真實內部主張嗎?
他們的犯罪行為,雖然看似殘暴,但同樣也在解決一些法律無法解決的嚴重道德失衡問題,同樣也是在響應一部分受害者想要報復回去的強烈願景。
更有甚者,當犯罪集團的首領知道第五正竟然和自己組織之內的白雪,又或者是和組織成員有關聯的白雪產生了一定的感情基礎,便想要透過這起小主播殺人事件作為引子,試圖讓第五正的三觀出現一定的扭曲,以至於被犯罪組織反向招安嗎?
若是在警方內部出現了內鬼,那麼整個犯罪集團或許就能夠更加安全了。
更何況第五正還是這個專案組的絕對核心!
面對最後這個略顯荒唐的想法,第五正心頭的震驚不可謂不小,因為他對於白奇的洗腦能力也有了一定的認知,特別是那種藉由對方的理念,於潛移默化之間將其給洗腦的能力。
若白奇就是整個犯罪集團的首腦,那麼這樣的洗腦能力已經是堪稱恐怖,可若是白奇僅僅只是犯罪集團的一名核心成員,那麼這個犯罪集團的首腦又會強到怎樣的地步,這是第五正此時所不敢想象的。
在諸多可能性之中被驚得快要冒冷汗的第五正,很快又再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一切都只是他自己思辨的結果,白奇只是在就事論事的反駁他的觀點,只是由於第五正瞭解到犯罪集團的行事作風,以及剛剛接觸完廣場舞失蹤案背後的隱藏真相,所以才會聯想太多。
或許,白奇依舊只是此時的白奇,他們之間的談話,不過就是一個大舅子在藉由自己的價值觀考驗自己未來的妹夫而已。
不過就是一場普通的相逢而已,為什麼要將事情給弄得這麼複雜呢?
可事實若真是如此的複雜,難道就因為這種複雜的人際關係而心生動搖嗎?
當初來此的目的,難道不是為了要讓自己變得更加的安心,才會在時間如此緊張的狀態之下一同赴約吃飯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