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罷,又寒暄幾句後,才走出房門,走到船舷,然後才架起遁光,飛遁而去。

敖御望著他們離去,嘆了一聲:“還是這兩位有禮貌啊。”

姬姜懶得跟他計較,自去祭起寶船運使口訣,將宴上好酒好菜都收拾了,一時間,桌飛碟飛,酒菜懸空,房間中的景象可是熱鬧極了。

敖御仍舊大大咧咧地坐著:“小雞,你說老爺拿那小子去作甚了?咋也不放人呢?”

姬姜哼一聲:“你再多嘴一句,當心船東又將你送去天外。”

敖御立即閉嘴,不再煩人。

而此時,船東道室中。

船東揚關正凝視著身前的空空蕩蕩。

地上正躺著那張三,他已然不省人事,魂靈脫殼,只餘下這麼一副肉身。

“果然惹了災嘍,蛋生真個是災星啊。”揚關撫掌笑道。

只見那空空蕩蕩之地雖無一物,但卻讓人感覺彷彿有魔胎在其中孕育一般,若從空中生有來,必將產下一頭大魔,到時神洲大地必然生靈塗炭。

“也不知是哪位這般缺德,竟然在地仙界留了這麼個玩意。”揚關看著前方的空空蕩蕩。

“若是除了這玩意,必能掙來不少功德,但我早便過了掙取功德的時候了啊。”揚關拍拍手。

話音剛落,就聽聞道室中猛然響起一聲大喝:“道友!此時不醒更待何時!與貧道談談天?!”

喝聲一響,整個道室間的空氣都暫時凝固,彷彿有凝膠填充入此間,將有形的無形的一切事物都給凝固起來。

連揚關的這具化身都呆滯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是時空暫停了。

緊接著就見到在地上癱軟如爛泥的張三撲騰地濺躍而起,站到原地,向前目不斜視,直視著揚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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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關這時也恢復行動能力,重複靈動的雙眼直視著這個“張三”。

“道友也等了好些年吧。”揚關笑道。

“籌謀已久,卻還是被道友識破了,還未恭賀多寶道友證就道果,從此無衰亦無劫。”張三說道。

只是其話音與那張三大不一樣,顯然,張三這副軀殼已然換了一道真靈,興許還只是一絲念頭暫時佔據此地。

揚關抬抬手,一股無形的力量籠罩張三的頭頂三寸地,將那於冥冥空空中正在醞釀地魔胎打滅。

此物與張三無關,與佔據了張三軀殼的這位也無關,乃是那枚西峽島上的靈果吐出的。

這場人間大劫本該就此生就,然後席捲大地,但可惜逢上揚關,揚關不得已,只能將它打滅,免得成災後,禍害蒼生,他反而心底膈應。

所以,這世間就這麼少了場災劫,蛋生的開劫之日又得延期一陣,大概五六年吧。

“還望道友莫要將貧道舉報給神庭。”張三突然一拱手。

揚關倒是渾不在意:“哈哈,我與道友一般,偷入此間,怎會將此事說與神庭,那豈不是自投羅網嗎?”

張三似笑非笑地盯著揚關好一頓瞧,可在揚關視若無睹地態度下只得收了目光。

接著他又說道:“道友好生了得,這些年辦了好多大事,開洞天壓魔祖,得大寶鎮妖聖,厲害,厲害。”

張三鼓掌道。

“不敢當,不敢當。”揚關抬抬手。

“道友神通廣大,現如今寰宇之內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張三笑道。

這麼一通誇下來,揚關若剛出山門下山遊歷那會,定是找不著南北,但此刻卻是大無所謂,他又不是訊息閉塞的人,宇宙之中的訊息清風明月兩位祖師常有傳訊來,這些事他都知曉。

“道友有話不妨直說,以咱倆的交情何必這般吞吞吐吐呢?”揚關說道。

張三也不將心底的“咱倆可沒交情”這大實話吐出,只道:“道友可知方才打殺了什麼東西?”

“不過一魔胎。”揚關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