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這匾額,揚關心生一縷奇怪,他曾聽過一個關於黑山老妖的傳言。

相傳這位黑山老妖出現於神洲東北的山陸時,曾也立了一方小廟。

不過這座小廟沒有匾額,只是門口立了一口七尺高的石碑,這石碑上刻了七個血字——殺殺殺殺殺殺殺!

此碑因此被傳誦為七殺碑!

並且好事者還為之配了一篇七殺詩。

事先宣告,這好事之人絕非揚關,他當時還在天外,空不出手去摻和這事。

不過關於黑山老妖的傳聞在關內一直都不大好,而且黑山老妖確實是妖怪,在地仙界正本清源後,更是不受待見了。

但他那七殺碑定做不得假,畢竟揚關曾好奇之下,以千里眼之術窺見過此物。

第一眼便覺得殺氣盈野,好似一把利刃,狠狠扎入眼睛,戳入大腦,殺遍全身的每一片血肉。

只是,而今卻不見七殺碑,反而見著了這一張匾額,也不知是不是黑山老妖的修為更深厚了。

這一番思慮在一瞬間就做好了,揚關也只瞟了這張匾額一眼,並未多看。

不過黑山老妖卻沒有費口舌去多說明這個。

入廟後,見到的就是一間黃泥塗牆的房間,廟裡很乾淨,沒有法壇,沒有神像,甚至畫像也無,牆上也沒有多餘的圖畫紋路。

黑山老妖請揚關坐好後,就給揚關分了一杯水。

“道友請,招待不周,還請見諒。”黑山老妖的聲音乾巴巴地,彷彿一具乾屍在發聲。

揚關將水杯接過來後,便捧在手中,沒有喝。

不是擔心這杯水有問題,僅是喝不慣。

這杯水就是這方天地內的川流中的清水,沒有經過任何的處理。

不過黑山老妖也沒有勸進一杯水,只拿過一杯水直飲而下。

“當年一別,卻不想還能於此會面。”揚關先行寒暄道。

黑山老妖的臉如刀劈斧削,這非是形容詞,而是字面上的意義。

他的臉是由一塊石頭劈砍削磨而成,不過做的頗為精緻,有鼻子有眼,還削了兩隻耳朵,頭上戴了一頂兜帽,將光禿禿的頭頂包住,但他有如此面貌卻一點也不滑稽,反而更加肅穆,且詭異。

黑山老妖輕啟石唇,再次發出那種好似乾屍竭盡全力發出的聲音:“多寶道友,僅三千一百一十年未見,你如今的修為卻都超過了我許多。”

揚關聞聲,輕輕一嘆,時光荏苒,日月如梭,他在這方天地內就這麼枯坐了三千多年。

他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花費三千年的時光開這第三朵道花。

原還以為此間的時光與現實流速不同,但卻沒想到一點也沒差。

但事實就是如此,他也沒法干涉時光的程序。

黑山老妖而後也沒有提及地仙界內的事,畢竟這點時光在他眼中並不算什麼,區區三千年罷了,倒是揚關能在這區區三千年的時光中走到如今這一步讓他頗為驚訝。

但他沒有細問其中的情況,每一位能夠走到這般地步的存在都各有秘密。

勿要探究太深,否則就得成生死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