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駒聽懂後陷入若有所思的狀態。

不久之後,狐解、狐尤和鍾全、鍾武聯袂而來,他們看到魏駒在場,似乎感到有些意外。

現在不應該是魏駒最忙碌的時候嗎?不去忙自己的事情,過來找智瑤做什麼。

魏駒知道狐氏和鍾氏跟智氏走得近,看到兩兩對父子過來倒是沒什麼意外,分別行禮問候就離開了。

至於說魏駒過來做什麼?剛才不是說了有罷戰的想法嘛。

“越軍敵意難掩,文種多有往諸侯處走動。”鍾全陰沉臉這麼說道。

剛剛結束的“黃池會盟”以越國吃的虧最大,越人肯定對晉人有敵意呀。

勾踐或許能將敵意掩飾得比較好,普通的越人可就沒有勾踐的演技了。

狐解說道:“越君已有大不韙,甚事做不出來?”

到底怎麼回事呢?

其實就是智瑤私下讓狐氏和鍾氏注意點越國君臣,進而讓狐氏和鍾氏問智瑤越國君臣想做什麼。

智瑤只是給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猜測,有鑑於勾踐的人品也就那樣,狐解和鍾全立刻信了勾踐將會做點什麼了。

而勾踐一定會做點什麼,比如試圖編織出一張網來針對晉國,掩飾得再好也會露出一些端倪,一下子讓狐氏和鍾氏相信智瑤對勾踐的猜測。

“哪怕勾踐不想做什麼,我也會讓他去做;一旦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是勾踐乾的,也是勾踐乾的。”智瑤臉上的表情變得更真誠了一些。

鍾全問道:“為何不告知上軍將、下軍佐?”

目前晉國的卿位排序還沒有重新確定,不出意外回國就會將事情辦了,到時候智瑤會成為新一任的“元戎”。

看似智瑤一點都不著急坐上“元戎”的寶座,打從事實上也是興致缺缺,其餘人看來則是智瑤十拿九穩之下的心態平穩。

幾個人坐著閒聊,談的事情有點雜,對魏氏攻打“新鄭”的猜測,未來晉國會變得多好的憧憬,等等。

夜幕降臨之後,雨依舊沒有停止的跡象,著實是讓魏氏眾人心裡更加煩躁。

正在冒雨值崗的鄭國守軍,他們在沒有任何事先發現之下,有一人突然被箭矢射中,嚇了其餘人一大跳。

中箭的那人沒死,檢查傷勢時才發現根本沒有箭鏃,箭桿包著什麼玩意,結解外面的包裹,才發現箭桿上捆著一層寫了字的絹布。

“楚、越不甘,邀我攻晉。今夜凌晨,晉軍營地必將大亂,我軍由城中殺出,可一舉擊敗晉軍?”鄭君勝很用力捏著那塊絹布。

絹布上面的字型是楚國那邊的寫法,蓋上了楚君和越君的印璽,寫的內容卻是太過離譜了一些。

鄭君勝現在腦子是懵逼的。

其餘鄭國君臣好不到哪去,震驚之餘就是感到難以置信。

罕嬰齊突然一聲大笑嚇了眾人一跳,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才說道:“越君乃是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不足怪哉。”

是啊,大家都覺得勾踐是個做事不折手段的人,幹什麼都不值得奇怪。

勾踐謀劃了那麼久,事情辦成之後卻讓晉國橫插一手,怎麼可能不記恨呢?

恨意滔天的勾踐做點什麼,成功拉上了楚國,根據晉國這一波展現出來的實力,楚國十足忌憚晉國也屬於正常。

那麼,聯合起來要陰晉國一把,最大程度削弱晉國,好像就變得合情合理了?

這也是鄭國當前太過危險,自行腦補了一些可能性之後,下意識去相信那些可能性。

鄭君勝很是踟躇地問道:“今夜出城襲營?”

駟弘咬牙說道:“既有楚君、越君印璽,應當可信?再則,如不犯險,何以求生?城中五萬大軍可出三萬,弘連夜趕往城外我軍處,合計五萬襲營。”

另外幾個人七嘴八舌開始講話,大致上的意思就是可以試一試。

到時候,晉軍營地沒亂不真正展開行動也就是。

晉軍的營地真的亂起來?他們就拼死襲營,爭取跟楚軍、越軍合作,盡最大的努力消滅更多的晉軍。

鄭君勝像是失去精氣神那般跌坐下去,呢喃一般地說道:“那便冒險罷。”

話說,勾踐真的說服楚君章了嗎?

如果不是那麼一回事,楚君和越君的印章怎麼會出現在絹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