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趙鞅一直在說要加強國君的權威,問題只是嘴上說說,涉及到可能增強國君威望的事情,一次次將國君撇到一邊。

魏駒分別看向了韓庚、狐解和鍾全,能看出他們心裡的疑問不少。

這是什麼情況?

說白了,削弱君權是歷代卿位家族一直在做的事情,好幾代人嘴上說什麼不重要,削弱君權的默契總是沒變。

好不容易將君權徹底削弱下去,演變到晉國由擔任卿位的人說了算,智瑤卻是突然搞這麼一出,怎麼可能不讓傳承沒有斷絕過的魏駒和韓庚不感到迷惑呢。

像是出奔又回國不久的狐氏,他們不知情就算了。

公族身份獲得卿位的鐘氏,他們知情卻裝傻也是屬於情有可原。

最關鍵的在於智氏的傳承一樣沒有中斷過,不應該做出實際打破默契的行為才對啊。

眾“卿”裡面最鬱悶的當屬韓庚了。

韓氏在今年本來想要繼續西征,該做的戰爭準備都完成了,只能一聲令下出徵,結果智瑤派人找到韓庚,要求韓氏集結起來的軍隊到“新田”城外駐紮,做好南下的相關準備。

好傢伙,真的是好傢伙。

別以為韓庚參加會盟願意拉上四個“師”的兵力,著實是被智瑤給逮了個正著。

智瑤給韓庚的解釋比較直接,言明即將發生在“黃池”的會盟非常重要,或許將會確定“天下”未來數十年的格局。

所以了,韓氏想攻打秦國,一次兩次很難徹底將秦國打崩,不如先對諸侯展示力量,震懾諸侯對接下來想要繼續西征的韓氏也有好處。

韓庚鬱悶歸於鬱悶,不得不承認智瑤的說法成立。

晉國這一波展現一下實力,確確實實是嚇住了諸侯。

本來就對晉國保持善意的諸侯,他們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

跟晉國關係不好,或是對晉國有敵意的國家,他們則是難掩如喪考妣。

因為晉軍的抵達,哪個國家是什麼成份,能從他們的營地挪動看得出來。

比如說,宋國在取得智瑤的同意後,他們將營地挪到晉軍營寨邊上。

想要挪到晉國邊上的還有魯國,可惜的是被拒絕了,搞得他們尷尬又惶恐,腦子昏了一樣挪到越國營寨邊上。

有另外一些國家也將營寨挪到越國旁邊,只有楚國顯得有些孤零零。

那是楚國把自己的附屬國都吞了的原因,想要幾個小弟擺門面都辦不到。

此時此刻,晉君鑿正在款待到來的諸侯,儼然就是一副盟主的架勢。

如果晉君鑿沒有來,或者晉國依舊是那半死不活的模樣,號召會盟的勾踐不可能讓出主動權,再來就是楚君章也不會湊上來。

講道理,將吳國端上桌的勾踐理應是這次會盟的盟主,由他去主持怎麼瓜分吳國。

現在,晉國強勢到場讓事情變得比較麻煩,也就等於晉國強行從勾踐手裡搶過了對吳國的處置權,偏偏勾踐不想跟晉國翻臉的話,幾乎不存在什麼可操作空間。

智瑤略過了為什麼帶晉君鑿來會盟的事情,說道:“吳國不可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