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瑤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太子成長了。”

哪怕“商丘”的很多城防設施失去作用,只要守軍仍舊保持抵抗,強攻還是會讓攻城方付出極大的代價。

現在“商丘”已經變成了成熟的果子,位於睢水那邊的楚宋聯軍再被消滅或擊退,勢必會讓“商丘”的守軍士氣更進一步地下跌。

一旦睢水的楚宋聯軍不復存在,屆時宋國高層會很清楚繼續抵抗已經沒有作用,極可能會選擇投降。

所以了,接下來“商丘”的攻防戰已經不是決定這一場戰役的關鍵,睢水將要發生的交戰才是。這一點智瑤清楚,想來智開也該明白的。

季節還處在冬季,大規模交戰發生的可能性極低,小規模的交戰則是時時刻刻都在進行。

智瑤並沒有在“商丘”周圍待太久的時間,留下兩個軍團繼續由智開率領圍困“商丘”之外,帶著剩下的軍團開始南下。

期間,老天玩了一出雨夾雪,智瑤親率的部隊不得不駐營。

這一拖,拖了半個月多才開始恢復行軍,半個月內原軍營盤裡充斥著姜味。

姜能去寒,冬季時不時喝一些沒什麼壞處,乃至於還有治療風寒的效果。

在一個明媚的天氣下,智瑤率軍來到睢水的北岸。

“楚宋聯軍合營一處,不怪沒有援軍前往救援‘商丘’了。”智瑤來到一個高處,遠遠地眺望敵軍的營盤。

為什麼那麼說呢?等於楚國真的將七八萬宋軍給控制住,要不然就算是關係再好的盟友,軍隊一般都是有各自的營區,不會混到一塊駐紮。

宋國現在很依賴楚國,他們沒有身份太高的人在睢水南岸,楚國想要奪取宋軍的控制權難度並不大。

在智瑤駐紮後的隔一天,睢水江面上出現了一條舟。

這條舟承載了楚國的使節,他叫屈懷。

“代我王問候原王。”屈懷多少算是智瑤的老相識了。

智瑤卻是一臉困惑地說道:“楚王燕遭弒,楚國何來楚王?”

原國承認的楚王是熊燕,並沒有認可熊寧為楚國的新王。

屈懷並不想糾纏這個問題,再次行禮才說道:“我王有言,拜請原王傾聽。”

沒有那個行禮的動作,很像是進行最後通牒的宣告。

屈懷深呼吸一口氣,放緩了語氣,說道:“年久之前,原王與先君有約,欲平分天下,行南北而治。如今大楚可吞併越國全境,留存江北於原國。意欲割讓睢水之北予原國,睢水之南為楚地。兩國就此止戈,歲歲盟好,共享太平。”

智瑤露出了一個啞然失笑的表情。

帳篷內的原國眾臣先莞爾,隨後發出“哈哈”大笑。

那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

當時的智氏剛剛化家為國,吳國和齊國、秦國也還健在,越王勾踐還在臥薪嚐膽圖謀復仇大業,智瑤提議與楚國平分天下只是一種緩兵之計。

目下局勢已經非常明朗,原國處在如日中天的階段,不乘勢完成“一天下”的偉業,豈不是傻子?

再則,楚國儘管已經消除了大部分的內亂,內部的形式卻很惡劣,封君根本不相信熊寧,礙於原國的威脅太大才暫時沒鬧出更大的內亂,他們有什麼資格跟原國平分天下。

屈懷在一陣“哈哈”大笑中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按照套路,是不是該有人問屈懷為什麼發笑?

然而,原國君臣看到屈懷發笑,笑得更大聲了。

“大楚尚有雄兵五十餘萬,更有疆土數千裡之廣,原國如何滅楚?”屈懷近乎於吼的問出這一句話。

楚國能集結五十萬兵力?如果他們內部團結的話,或許還真能夠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