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伯噽是為了讓田氏繼續對抗智氏……或者說晉國,並不是吳國想讓田氏滅亡。

所以了,伯噽覺得自己應該另外想個辦法,用來增強田氏對抗智氏的決心。

暫時無計可施的伯噽後面開始跟田乞聊起了可能合作的專案,問題是雙方之前近乎於撕破臉,氣氛不對之下哪能談出個什麼,話沒有講幾句就讓伯噽選擇了告辭。

田乞等伯噽離開後稍微平復了心情,馬上就接見子貢了。

講道理,智氏把齊國折騰成那樣,並且田氏有現在的窘境也是智氏一手造成,可是田乞還真不知道該不該怨恨智氏。

怎麼說呢?

國家與國家的博弈就是那麼殘酷,勝勢一方在怎麼蹂躪劣勢一方都是一種弱肉強食。

智氏拆穿了田氏對齊國的圖謀,再用一種碾壓之勢把田氏逼成現在這種慘樣。

如果是一種雙方歷經很久的博弈,還是有來有往的較量,田氏不甘心之下有一個算一個絕對恨極了智氏。

要命的是田氏從頭到尾就是被智氏碾壓,田氏肯定是會怨恨智氏,只是智氏給予田氏眾人更多的是一種無力感。

那一句話怎麼說來著?實力差距大到離譜的話,好好想一想怎麼求存才是正經事。

田乞現在滿腦子都是怕智氏得知田氏要溜,可能已經出兵正在往東萊急趕的憂慮感。

不管怎麼樣,田乞認為見一見子貢,該有什麼的結果,便是什麼結果了。

子貢進入室內先行禮,等待坐下才慢吞吞地說道:“賜此來,為恭賀而來。”

那到底智氏知不知道田氏要跑啊?

田乞努力讓自己笑得看上去正常些。

子貢看著田乞,問道:“如田氏欲遷徙,可有智氏相助之處?”

一句話而已,直接讓田乞和在場的田氏族人炸毛了。

面對變了臉色的田氏眾人,子貢還是面無表情的模樣,語速極緩地繼續說道:“諸位以為我家一無所知?”

可能是過於心驚,過了一小會還是沒有田氏的人吭聲。

子貢臉上泛起笑容,說道:“宗子仁慈,諸位需以使宗子仁慈有所回報。”

訊息過於震撼和不可思議,包括田乞在內的田氏眾人需要時間來好好消化一下。

那麼就是說,智氏很早之前就察覺到田氏在尋找退路,只不過就那麼看著?

田乞現在就想知道是真是假,真的話,智氏為什麼不阻止,到底是無力阻止,還是不想阻止,或者究竟要怎麼利用田氏。

如果說智氏無力阻止田氏?田乞知道智氏開啟了一個大工程,還知道齊國公族以及其它幾個方向牽制了智氏,可是不至於讓智氏連三個“師”的兵力都抽不出來。

事實就是那樣,其實都不用三個“師”的兵力之多,智氏出動兩個“師”就能橫掃東萊了。

所站立的高度讓田乞知道智氏在顧慮什麼,無非就是軍事佔領難度不大,牽扯到的卻是方方面面,包括晉國內部其餘幾個卿位家族的反應,外部列國的新一輪聯合,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