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很真實的話,要不要開啟內戰不取決於智瑤,可能是有些家族主動開戰。

另外一點,某些家族要是露出極大的破綻,機會過於成熟的話,太多的人會忍不住了,其中必然包括智瑤這個人。

有那麼一個想法智瑤從未說出口,哪怕是父親都不能說。這個想法就是,一旦魏氏露出致命的破綻,智瑤絕對會當機立斷動手,爭取一次將魏氏滅掉。

那樣的機會很難有就是了,需要智瑤一步步佈局加引導,比如讓魏氏跟鄭國死磕。

所以了,智瑤主導之下,智氏一再向東擴張,一來是智氏的封地決定了的擴張路線,再來便是在逼迫魏氏也尋找自己的擴張方向。

大爭之世,圖強唯戰,以戰圖強和不忘生產是最均勻的路線?悶頭生產加強的只是物資上的積累,武力跟不上也許一戰就將所有的努力付之流水;只有作戰,沒有進行生產,打著打著自己就無了。

智瑤留在“新田”沒有動彈。

春暖花開季節到來之後,智申等一些智氏的核心族人以及家臣則是分別前往“邯鄲”、“譚”、“冠氏”。

智申去的是“邯鄲”,他將在這邊作為總指揮,指揮今年智氏對齊國、魯國和衛國的戰事。

第一個開打的地方會是齊國,指揮這個區域性的人是司馬穰苴,他手上有兩個“師”的兵力可用。

智徐吾則是會帶上兩個“師”借道衛國再進入魯國,作為使者的人會先一步抵達“曲阜”代表智氏宣告將要入侵魯國。

那並不是宣戰。宣戰這玩意是國家對國家,私人對國家宣戰這種笑話不能出現在智氏身上,尤其是對魯國。

事實上,魯國已經知道智氏今年會發兵來打,他們的應對非常有擔當,一來沒有求饒,再則沒有向吳國求援,擺明了就是知道禮器的事情躲不過,更明白光解釋不會有什麼用。

智瑤事先已經告知智徐吾,魯國很清楚挨一頓打的必要性,打完再好好談。

沒有捱打就想服軟?晉人會覺得一點都不真心誠意,捱了打再談事才會有效果。這種方式都已經成為應對晉人的老傳統,魯國對這個套路熟悉得很。

不管是攻打齊國,還是武力去敲詐魯國,智瑤真心覺得自己沒有出動的必要性,好好待家裡多陪一陪妻兒,再幫父親處理國家大事和家族事務,其實真就挺好的。

智氏攻打齊國只是為了近一步削弱,也有讓齊國認清楚事實的因素在內。

剛剛折損掉八九萬兵力的齊國,他們不是沒有嘗試使用非戰爭手段想要從智氏這裡贖回“譚”地,遭到了智氏很直接明瞭的拒絕。

今年,智氏搶先有所動作,隨後魏氏也開始了自己對鄭國的動作。

對了,魏氏和智氏互換了兩個“旅”的兵力,參加了對方的軍事行動。

同時,狐氏、韓氏、鍾氏分別出一個“旅”歸於智氏指揮,用於攻打魯國使用。

他們是幫忙,沒有要求獲得戰利品的分潤權。

話是那麼說,智氏最後不可能讓各家族白幫忙,多少是會意思意思的。

“趙氏於‘晉陽’早有動作,著實難以探查是否集結大軍。”子貢說道。

這一次,智瑤沒有派那些出身魯國的人參加攻打魯國軍事行動,本意上是不想他們為難,真沒有擔憂這些人反水意思。

倒是本來在“霍人”的陽虎被智瑤調了回來,指派到智徐吾手下擔任“佐”的職務,並且暗示陽虎這一次做得好了,下一次能夠得到擔任一路大軍主將的機會。

欺負魯國啊?怎麼可能缺了陽虎,能夠使之明白智瑤不是在忽悠,還能給魯國增加很大的壓力,直接就是一舉兩得了。

智瑤懷中抱著自己的崽子,一邊在聽取各種彙報。

子貢私心上還是很希望智氏能將注意力從魯國挪開,道德卻是不允許他在負責監控趙氏上面說胡話。

“趙氏於‘晉陽’約有三‘師’。此些兵馬攻代可也?”智瑤在搖晃著懷中睡著的崽子,說話也儘量輕聲一些。

子貢說道:“趙氏如攻代,我家必知。”

現在趙氏的“晉陽”那一片封地被智氏從四面給包了起來,他們無論是出兵向哪裡都會途經智氏的封地。

因為智瑤早就在關注的關係,自己家安置崗哨這種事,誰能說出個什麼不是? 所以,不存在趙氏出動大批軍隊,結果智氏卻是毫無知曉的情況。

當然了,智瑤希望趙氏搞事情,不可能幹出集結起大軍又駐紮在“晉陽”附近。

智瑤的做法是調動了約三萬人到原中山國的地界,對外也沒有瞞著,公佈那批軍隊是前往剿滅不願意歸化的狄人。

話說,中山國雖然滅了,一時半會還真不算智氏完全掌控,清剿行動已經維持了將近三年,誰也不清楚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這個就是佔領異國的麻煩之一。

內戰的話,得看雙方仇恨值會有多高,再根據勝利一方的行政能力,總歸消化起來肯定比佔領異國土地的快速許多。

子貢彙報完畢當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