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逢同的臉扭曲了!

主要是跪下去的時候,膝蓋直接磕到了石子,酸爽程度沒有經歷過的人難以描述。

疼!

太特麼疼了!

逢同一下子飆淚,鼻涕也淌了下來,順勢哭嚎道:“臣有罪,收受智氏瑤賄賂。然,臣乃是為大王計,為大王謀。類如今次,臣從端木賜處得知智氏瑤在齊,多番口術打聽方知晉多次增兵,亦知魏氏之主率軍在‘艾’。臣得知此事,晝夜不停急忙趕路,僅為警示大王呀!”

夫差眯著眼睛看逢同表演。

其實,臣下都是一些什麼人,身為君主的夫差大體上心裡有數。

畢竟,君主面對的是國內外,作為君主絕對不能嫉惡如仇,做到知人善用才是最應該的。

夫差知道逢同是小人,小人的用法就是用來剷除一些威脅到君權以及擋霸業道路的人,一直以來逢同也被用得極好。

當然了,一旦君主認為一切盡在掌握,其實也距離玩脫不遠了。

逢同悄悄地看了夫差一眼,接著帶上鼻涕繼續表演,說話時含著鼻涕也是噴著鼻涕,嚎道:“大王率軍與齊軍酣戰已足五月,消滅齊軍七成有餘,必已使齊國膽寒。晉軍在側,我軍久戰下疲軟,為大王安危計,請大王有所決斷!”

然而,夫差知道全身而退已經來不及了。

魏氏有軍隊到了“艾”,說明晉軍起碼是在幾個月前就在謀劃,並且如逢同所說的那般,有晉軍在“艾”地,肯定會有晉軍在其它位置。

所以,夫差萬分清楚想走只能小股人馬趕緊走,每耽誤一時一刻都是在拿小命開玩笑。

最大的問題是,夫差非常不甘心!

倒不是夫差不甘心即將到手的“艾陵”,又或是沒有完全消滅齊軍,他們這一次北上的戰略意圖其實已經完成了。

夫差的不甘心是目下手中的兵力太少,尤其也是打得太久陷入疲勞狀態,無法與晉軍展開公平一戰。

公平?這兩個字出現在吳人的字典裡,怎麼有點奇怪呢???

很久之前,楚國沒有給予吳國公平。

現階段的吳國抖起來,壓根就不想給予任何對手公平。

逢同怔怔地看著夫差,問道:“大王?”

話說,怎麼不是稱呼王上?這不是稱王的人沒幾個,再來目前講究的是目前“王沒有上”嘛。

比如“君上”這個稱呼,君之上就是王,稱呼君上算是敬稱。

王之上是皇帝,春秋戰國也就不稱呼王上,大統一之後才有“王上”這麼一個稱呼,當時的人稱呼王爵可以叫“大王”或“予一人”。

當然,對於當代人是那樣,什麼年代的作品肯定是作品年代的觀眾為準。除非是追求有那個“味”,要不然寫或拍出來就是給當代人看的。

在同一天,夫差喊停了城池攻防戰。

關於有晉軍出現在“艾”的訊息被夫差嚴密封鎖,並且夫差還加急派出大量的斥候偵查周邊。

他們發現的第二支晉軍是在“艾陵”以西,幾乎能夠認定晉軍想打吳軍一個反包圍。

斥候偵查到的情報一樣被夫差進行封鎖。

“如實告知予寡人,為何來此?”夫差夜裡再一次召喚逢同進行問詢。

隨著夫差派遣斥候確認“艾”有晉軍,後面又在“長勺”附近發現另一支晉軍,足夠讓逢同認定自己是個能幫助到君王的眾臣了。

自行心裡建設了一番的逢同一點都不慌,誠懇地說道:“窺知有異,特來警示大王也!”

或許逢同真的是巧合之下從子貢嘴裡探出口風,可能是有其它的原因,不管怎麼說逢同也算是忠君了。

夫差卻是開始覺得養的狗開始出現隱患,尋思著回國之後要不要處理。

“寡人調兵已然不及,大夫可願往魏駒處,為寡人拖延些許時日?”夫差問道。

逢同略作遲疑便答應了下來。

夫差說道:“連夜而往,不得耽誤一刻。”

媽耶?連夜趕路這種事情,一個不慎就會讓車軲轆磕到石頭,弄得一個車毀人亡的下場,真真是好危險的!

逢同壓根就不敢拒絕,應“諾”之後下去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