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有誰最懂,肯定是智瑤啊!

智瑤是真的希望晉國和楚國能夠在針對吳國上面進行合作。理由不那麼複雜,當前晉國的“元戎”又落在智氏身上,謀求恢復霸業不止是業績,關乎的還是智氏的家族聲望。

如果智氏能夠恢復晉國的霸業,不單單智氏在史書上會更好看一些,能夠拿到手的利益也將超乎想象。

在各種大小事務的忙碌之下,智瑤又迎來了今年的秋季。

智申在春播之後率軍離開,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抵達“陶丘”。

這個“陶丘”原先是曹國的都城,曹國遭到吞併則是變成一座大邑。

當前的年代,有宗廟為“都”,沒有宗廟則是為“邑”。

那個“都”並不是只有國家才算是,每一個家族都有屬於自己的宗廟,“都”也就是一個叫法,有意義的地方就是侍奉祖先牌位,一般某個家族的“都”遭到佔領也等於該家族沒有未來了。

而“邑”就是城池,有些“邑”的規模遠比“都”要大,也就有了“大邑”這個名稱。

這一次宋國將事情做得很不地道,不止吞併了曹國,還讓曹君一脈絕祀了。

晉軍直接進軍到“陶丘”有著很重大的政治意義,並且在這裡召集鄭國、魯國、衛國、薛國、滕國進行會盟。

中間發生了一個意外,也就是楚國突然出兵討伐陳國,順便要連鄭國一塊收拾,導致鄭國未能前往“陶丘”參與會盟。

不管是什麼理由,反正就是屬於鄭國失信,某種程度上打擊了智申的威望,不出意外後面晉國絕對會找鄭國算賬的。

鄭國的失約給會盟蒙上了一層陰影,直接導致的是本來作為後備隊的另一支晉軍不得不開拔,進駐衛國的“蒲”。

沒錯,衛國也有一個城邑叫“蒲”。

現如今城邑的重名很正常,更早期甚至有著數量多到誇張的“武”城。

那個“武”就是軍事堡壘的意思,築城就是為了保證軍事用途,後面慢慢變成尋常的城邑。

“宋君欒不至?”智瑤眉頭皺了起來。

由於“陶丘”跟“新田”有點距離,兩個地方的訊息傳遞,哪怕使用加急快馬晝夜不停地傳送,時間的間隔還是需要八天左右。

當代的宋國國君叫欒,早期力主繼續侍奉晉國,後來晉國內戰改變了主意。

宋國敢滅掉曹國的主要原因之一是曹廢公(曹君陽)更早背叛晉國,認定晉國不會出兵救援曹國,後來晉國北上攻打中山國更是讓宋國膽肥,抓住機會一舉滅掉了曹國。

得到訊息的智瑤很清楚一點事情,哪怕宋國裝模作樣派人去“陶丘”請罪,晉國在面子上也能過得去,不一定會爆發戰爭的。

如果宋國識相一些吐出部分利益給晉國分配,考慮到曹國早就不是晉國的小弟,也許宋國滅掉曹國的事情就那麼過去了。

現在是什麼情況?

宋國一點面子都不給晉國,覺得自己吞併曹國之後變得很牛逼,還是有誰站在後面撐腰,或是脅迫呢?

“這下不打都不行了。”智瑤心想。

晉國帶著一幫盟友跟宋國開打,要說誰最佔便宜,無疑會是楚國。

後面的訊息再傳過來,證明智瑤的推測一點沒錯。

宋國真的不願意跟晉國開打,奈何他們內部自己因為各種利益無法形成意見統一,外部又遭到了吳國的威脅和誘惑。

一系列的糾葛下來,可能宋國覺得晉國剛剛歷經內亂,前年攻打中山國也是耗費巨大,導致宋國不甘心割捨到手的利益,又認為有吳國在背後撐腰,能夠試一試晉國的斤兩?

智瑤問道:“範子何在?”

范蠡到晉國已經將近四個月,拜訪智瑤的次數不少,達成了一些相關意向,真正需要商談的則是暫時沒有進入流程。

在這四個月的時間中,范蠡充分展現了什麼叫長袖善舞,倒是在“新田”這邊有點混得風生水起的意思。

智瑤詢問范蠡沒其它別的,純粹就是到了考驗范蠡智力的時刻。

那是吳國現在動靜很大,挖掘運河的工程在去年就已經啟動,今年又大舉出兵北上。

勾踐看到內部空虛的吳國,想必已經饞到口水從嘴角流出,按耐不住那顆躁動的小心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