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我趙鞅絕不被俘!(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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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趙氏已經作為先行者,僅是讓奴隸成為屬民,其實也沒有改變太多的東西,一下子讓他們多少生出了一些歸屬感,更願意賣力幹活。
趙鞅本來想做得更激進一些,釋放奴隸的同時賜予土地,可是屬民本身都沒有恆產,何況是剛剛獲得有限自由的奴隸呢?
如果給予趙鞅更多的時間,他接下來要做的是效仿智氏,不止在家族頒佈有功者賞的家規,還要以成法的形式在整個晉國通行。
為什麼是效仿智氏?那是因為智氏頒佈了新的家規,趙鞅聽說智氏新規還挺詳細,幾乎將可能發生的事情都涵蓋了進去。
趙鞅認為智瑤小氣的地方在於只在智氏內部施行,並且要求立功才有賞賜,不是一下子劃地方給生民。
只要把智氏的新規變成律法,再將無主的土地分給生民,能夠想象整個晉國的生產熱情能有多高。
現在是春秋晚期,保留著春秋初期和中期的規則,築城或設“邦”才算是對某片區域擁有歸屬權,沒有貴族建設據點的地方就屬於無主之地。
那樣就造成好多地方都屬於無主之地,能不能開發之類,還不是看有沒有人願意耗費精力和時間,不是嗎?
趙鞅堅信一點,將荒地分給黎庶的話,沙漠都能被創造出價值,別提只是需要剷除一些植物,或是將沼澤給填了。
畢竟,以為現在有據點的地方,原先的環境能有多好嗎?
目前人們的生存空間,它們就是被歷代先民開拓,與各種猛獸鬥爭,再與天地爭,又與人爭,硬生生地給假設起來的!
先民已經給後人打足了榜樣,後人難道連去嘗試的勇氣都沒有嗎?
帳簾又被撩開,本來細微的喊殺聲變得真切了許多。
再次出現的猛西已經無法再用雙手做出稽首的動作,左臂軟綿綿地垂下,右臂稍微舉了舉武器算是行禮。
“主,八百壯士僅存三百餘,或可再戰一刻?”猛西說著趔趄了一下,側身漏出了後腰插著的一柄劍。
沒錯,猛西身上就是插著一柄劍,看插入的深度像是從甲冑空隙刺入,沒入約七八厘米。
趙鞅連看都沒有看猛西一眼,再一次擺了擺手。
猛西沒走,繼續說道:“子卿被俘。”
拿著毛筆龍蛇飛舞的趙鞅手頓了頓,用左手臂再次擺了擺,示意猛西可以離開了。
這一刻趙鞅在想:“七八千的趙氏士兵,怎麼連抵抗半個時辰都辦不到呢?看來是不該徵召太多沒有經過訓練的人,人多隻是看著聲勢浩大,實際上不太管用。希望毋恤能記住這個教訓吧。”
加快書寫的趙鞅,寫起來很多字看上去有些潦草,可是真的顧不了那麼多了。
大約半刻鐘左右,猛西再一次去而復返,看到的是趙鞅已經收好了寫滿字的紙張,用黃色的帛包起來並往懷裡塞。
趙鞅轉頭看去,則是看到猛西左臂軟趴趴,右臂乾脆是從手肘部分給斷了,一直在往外澀出濃稠到發黑的血液。
這一次猛西完全說不出話來,每次要開口講點什麼,嘴巴里就湧出鮮血,一雙眼睛非常溼潤,單膝跪地沒有讓自己倒下,身軀一晃一晃,直至眼眸失去焦距,瞳孔放大,腦袋頓了下去,身體卻是沒有倒下。
猛西的腦袋垂了下去,露出了身後背脊,該處的皮甲有被鈍器砸中的痕跡,再看他垂下腦袋的怪異歪斜,壓根就是脖頸也斷掉,純粹靠驚人的意志支撐著來見趙鞅最後一面。
對於忠誠衛士的死亡,沒有讓趙鞅露出什麼悲慼的表情。
並不是趙鞅沒有感情,又或是不在乎忠於自己的人死去,他們是晉人,關於死亡沒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尤其都是百戰的人了,一直在殺戮敵人,某天死於敵人之手,沒有什麼值得好奇怪的。
趙鞅自己都要死了,手下只是先行一步罷了。
“他們不敢損壞我的屍體,只會恭恭敬敬地收斂送去晉國。”
趙鞅最後整理自己的儀表,解開懸掛在腰間的戰劍放在案几上,安靜地坐了兩三個呼吸才抽出劍來。
“或許……我唯一的錯事是沒有在智瑤展露鋒芒的時候施以雷霆手段?”
趙鞅將劍橫在脖頸上,嘴角扯了一下,非常利索地一劃拉!
抹脖子不會在第一時間死去,其實就是切開頸動脈造成大量流血而死;要是連氣管都切到會鮮血大量湧進去,人被自己的鮮血溺亡。
“做得最正確的事情是將芬嫁給智瑤,好能夠儲存至少一支血脈?”
意識即將陷入永遠的黑暗時,趙鞅覺得真特麼疼,只是嘴角又扯了一下,眼眸裡充滿了嘲弄。
“我一死,中山國必定會陪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