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仇由和鮮虞保持著異族的特色,也就是不存在什麼嚴謹的編制體系,沒有制式統一的戰袍,武器也是五花八門。

外圍已經爆發了交戰。

中山國、鮮虞和仇由的參戰人員,他們並沒有事先進行幾輪箭雨覆蓋再發起衝鋒。

這個要問一問知道春秋時代的箭矢有多貴……,又或者說以為製造難度真的很低嗎?

晉國有那麼一條規定,貴族犯罪了可以用成品的甲冑抵罪,一般是一套或三套,再多就不是甲冑抵罪能消弭懲罰的罪行了;除開甲冑能抵罪之外,貴族還能夠用箭矢來抵消懲罰,一般是三十支箭矢為一個基數。

趙氏的這一支部隊已經被圍困四個月之久,並且斷糧也超過七天,鮮虞、仇由和中山國的聯軍明顯不想浪費箭矢,也不用去進行浪費。

事實證明了聯軍指揮的睿智,他們跟趙軍發生接觸戰,面對的是一個個餓的沒有力氣的趙軍,很輕易就能夠將趙軍給殺死了。

“勸降罷。”姬友看著不堪一擊的趙軍,開始暢想抓住趙鞅之後該怎麼辦了。

姬友?他是中山國的國君,以“姬”為字首不代表姓或氏。

當然,以諸夏的習俗,姬友還是很樂意將“姬”當成姓或氏,只不過諸夏列國不會認可就是了。

其實吧?要不是歷史被智瑤所改變,晉國內戰的干涉軍也會有中山國一份。主要是智瑤太快擊敗齊國、魯國、衛國、宋國和鄭國的聯軍,一下子將還在準備階段的中山國嚇到,導致中國山後面對晉國內戰的干涉不了了之。

智瑤更不知道一點,依照歷史原有軌跡的話,趙鞅在去年(前489年)就會集結晉國各家族的大軍討伐中山國。而這一次趙鞅是帶著各家族的精銳,不但沒有受挫,相反打得中山國求和。

面對聯軍的勸降,相當數量的趙人放下了手裡的武器歸降。他們就是那些今年才成為士兵的群體,以前不是農夫,便是各種幫工的群體,不止沒有正兒八經學習怎麼戰鬥,精神意志也是比較薄弱。

其實,一些當了好些年士兵的趙人也放下了武器投降。他們實在是太餓了,走路一陣陣發飄,舞動起武器軟綿綿,稍微活動一下就渾身冷汗狂冒,尤其還眼前一陣陣發黑,怎麼打啊!?

鮮虞、仇由和中山國的聯軍一再推進,隨著越來越深入趙氏的營地,遭到的抵抗才激烈起來。

他們本來以為趙人都該餓了失去抵抗能力和意志,沒想到會遭遇到約有八百看上去沒有受到飢餓困擾的趙人。

這一批趙人不多,看著確實不像是長久捱餓的樣子,不免令人疑惑趙鞅是將食物集中給了他們,還是從什麼渠道獲得了充足的食物。

“你家主君何在?”姬友知道姑布子卿是誰,還知道姑布子卿是趙鞅的心腹。

什麼情況?其實就是姑布子卿被俘了。

另外,姑布子卿也想知道趙鞅在哪,明明早應該突圍,可是沒有看到有任何隊伍突圍出去,相反是被敵軍用優勢兵力一再擠壓活動空間。

面對提問,姑布子卿一樣知道姬友是誰,沉默了一小會,反問道:“國君因何擇今日相攻?”

姬友也不惱怒,說道:“趙獲攻之急也,亦有智氏異動。足下之君不降不戰,我自攻也。”

姑布子卿光聽到智氏有所動作這個一個,愕然道:“智氏出兵來救?”

“非也。”姬友不想再囉嗦,重複問道:“足下之君何在?”

姑布子卿說道:“早已離去。”

真的?

姬友有些驚異不定,給愣在了當場。

那麼說的姑布子卿是想給趙鞅創造機會,哪怕趙鞅沒有能夠逃脫,喬裝打扮之後混在被俘隊伍,好過被逮住來幹另外的事情,比如利用趙鞅去脅迫趙獲投降。

“此處為我大軍圍得……”姬友停下來,看向疾跑過來的一人,問道:“何事?”

這一片區域確實是被中山國、鮮虞和仇由的軍隊圍得嚴嚴實實,並且因為時間充裕的關係,一條小道都沒有放過。

之前,姬友就在篤定不會讓趙氏走脫一人,聽到彙報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卻是臉色變得鐵青。

“趙孟,亡矣!”

趙鞅死了?

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