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塔被牛拉著靠近城牆,隨後一段木頭的“嘎吱聲”作響,踏板被搭在了城牆之上。

在整個過程中,智氏計程車兵沒有看到城頭射下來一支箭,他們也是即將靠近城牆才聽到喊話,說的城牆上全部都是自家的軍隊。

什麼玩意???

城牆上的守軍是老智家的軍隊?那之前攻城的晉軍是和誰在拼殺呢!

智瑤事先只告訴一些中高層軍官,沒有可能將中行氏會做內應的事情傳得太廣。

其實,一件事情告訴第二個人就有洩密的風險了。

因此,智瑤今天雖然有帶另外家族的部隊來到“濮陽”北側,事先並沒有告知將發生什麼。另外安排首批攻城的全是來自老智家計程車兵,其餘家族計程車兵全被安排在後面。

攻城部隊接近城牆守軍弓箭射擊範圍時,好些來自其他家族的人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不管是什麼模式的戰爭,只要是發生在冷兵器時代,軍隊中有弓箭手的話,肯定是由弓箭手首先做出攻擊行為。

城牆上的守軍沒有射箭,推進中的智氏弓箭手一樣沒有射箭,這樣都不詭異,什麼才叫詭異?

反應快一些的人有了猜測,他們卻是懷疑自己的推測靠不靠譜,沒敢真的確認下來。

一直到智氏計程車兵開始登城,可是交戰依舊沒有爆發,原先有所猜測的人才真正確認下來,只是不免還是一副驚掉下巴的模樣。

上了城牆的智氏士兵,他們內心裡很是懵逼,看到城牆上計程車兵扯掉射上屬於中行氏的家徽,懵逼的情緒沒有緩解多少,相反是更加困惑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只不過,軍官的命令是不準攻擊,再加上中行氏計程車兵沒有做出攻擊的行為,雙方在短暫的互相瞪眼之後,智氏計程車兵開始向城內進發,中行氏計程車兵則是暫時留在了原地。

老實說,剛剛得到命令的中行氏士兵,他們內心的懵逼不比智氏計程車兵輕多少,甚至心裡的錯愕感遠遠超過智氏士兵。

懵逼歸於懵逼,反正除了高階軍官之外,其餘人根本沒有自我選擇的資格,有什麼命令就那麼執行而已。

智瑤到了中行氏的部隊出城,確認事情不會出現反覆才過來。

他先下車對中行寅行晚輩禮,兩人對一些事情再次進行確認,隨後邀請中行寅上了自己的戰車。

智氏在場的一些人認出了中行寅,他們看到智瑤與中行寅同車,內心裡開始進行猜測。

中行氏的人沒多少認識智瑤,看到智瑤對中行寅行晚輩禮才意識到出現什麼狀況。

“我們要回晉國了?”

“是智氏支援我們,要對趙氏進行反攻了嗎?”

“智氏、中行氏本為一家……”

太多太多的想法出現在中行氏眾人的腦子裡,本來的困惑沒有消失,新的困惑生了出來。

他們之中的絕大多數人對發生的事情儘管一頭霧水,總體來說還是樂見其成。

不管是智氏支援中行氏反攻趙氏,還是他們會歸入智氏,事態對他們就不是什麼壞事。

說到底,誰願意流亡在外?再來智氏跟中行氏出自同宗,投奔智氏對他們本來就不會有太大的心理負擔,能夠在家主的允許下歸入智氏就更好了。

“我為智瑤!方克齊都,掠禮器而歸!”智瑤搭乘的戰車在中行氏的軍陣中移動,放開了嗓子進行喊話。

因為年紀不大的關係,聲音聽上去並不雄厚,甚至因為喊得太大聲而讓聲音聽著有點不好聽。

晉軍一度攻陷“臨淄”的消失早就在聯軍這邊傳開,帶病出徵的齊君杵臼更是得知訊息之後直接薨了,中行氏的人聽了訊息只感到智瑤真是太厲害啦!

智瑤就看到中行氏計程車兵用驚奇的目光注視自己,好些中行氏計程車兵乾脆就是行禮致意,慢慢軍陣裡出現了“公孫威武”的呼聲,漸漸變成了齊聲高喊口號。

遠處,趙伯魯、魏駒和韓庚到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他們當然認得中行寅,先看到中行氏的軍隊出城列隊,再看到智瑤與中行寅同車,只有趙伯魯這個傻子覺得智瑤將中行寅俘獲,魏駒和韓庚完全是有點被嚇到了。

“這……”韓庚偷偷看了一眼正在樂的趙伯魯,視線轉移到跟魏駒形成對視,驚疑不定地問道:“荀氏合流?”

魏駒搖頭,說道:“便是合流,中行氏已非中行氏。”

一波內戰,範氏和中行氏遭受的損失非常慘重,更重要的是內部人心渙散,不可能還像沒有爆發內戰之前那麼強大了。

魏駒覺得更準確的說法是,智氏吞併中行氏已經不可阻擋,還是中行寅主動讓中行氏跟智氏合流的那種。

所以,大概就是“臣正欲死戰,主上為何先降”的狀況,不同的是中行氏的族人和附庸痛恨的是趙氏,不是出自同宗又在內戰爆發後一直做出維護中行氏的智氏。

智瑤聽到中行氏軍隊的呼喊聲,心中才徹底放鬆下來,想道:“現在就算是中行寅想反水,也只會讓中行氏計程車兵混亂。”

他們在這裡各種活動,一點不會耽誤其餘部隊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