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又驚又險(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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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惠安女們一般天未亮就挑著魚擔到“海頭邊”去進魚,惠安女們倚在車座聊著笑話,說這魚腥味和女人來經血的味道聞起來是一樣的。快到站時用爽利的腔調對司機喊:“湖街下或東嶺、小岞。”一邊數出她們早已熟悉的車資遞了過去。
趙心悅她們也隨著這些惠安女們下車來到集市,她們第一次擺攤不知道這其中還有許許多多的規矩,看到空位就擺放著,等人來買。
在苦等的幾個小時裡,她們只能眼巴巴地看著隔壁的攤子不斷有人光顧,而她們的攤子卻沒有人,難道是擔子裡的帝王蟹太貴了?還是她們沒有吆喝起來?
路過一個人趙心悅就笑笑問要不要看看?路過的人看了一眼又走了,小姨在一旁也不好意思說話。
突然冒出來一個染著黃頭髮的小夥子,大聲譏諷:“誰允許你們擺這。”邊說邊舉起手裡的茶水,擲向趙心悅她們。
正好打在小姨的身上,滾燙的茶水順著碎花上衣滴滴答答流下來。
“你就是那個被脫了衣裳打得沒有臉的女人?要臉不,要臉不,鎮上的男人都在議論怎麼去你那肥沃的土壤享受一次,說肥沃得像謎一樣深邃。”
“有這樣欺負人的嗎?就憑你這個樣子,怕是哪個女孩也看不上,你才是不要臉的臭流氓。”來氣的時候,趙心悅什麼都不管,什麼文靜,什麼注意形象,什麼不好罵人,都去他的!
小姨聽著卻神態自若,甚至沒有擦拭一下茶水,彷彿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小夥子本以為小姨會勃然大怒、奮起反擊,見小姨不動聲色,很是奇怪。
馬上圍來一群人看熱鬧,有人拿起擔子裡的帝王蟹問多少錢賣?要是買了送不送人?說帝王蟹才賺幾個錢,叫小姨兩腿張開錢自然就來。
買一隻帝王蟹再送一個婆娘,天底下哪來這便宜的事?大家都在那裡笑,小姨要走人群偏偏堵住路不讓出去。趙心悅衝著人群吼不賣了,什麼也不賣,回家自個吃。
還有幾個臉皮特厚的大聲說好好的姑娘家不去娶,弄個殘花敗柳的女人回去能幹什麼,也就能運動,不能生孩子。
人群你一句我一句就笑著說帶回家先享受著!生不出再換一個。這麼漂亮的女人上哪去找?那花街的女人一晚上都要價得高,也沒有給生孩子。
趙心悅很生氣,一把抓起扁擔竿朝人群扔去,拉著小姨跑出人群。
這以後小姨都不去擺攤了也開始不怎麼好了,很少說話每日只是對著大海夕陽發怔。
但她從不說一句那個重慶男子的不好,即使她的重慶男子再也沒有出現過。
她會想那天他也是帶著冤屈走的,不忍在他逃難的困境中再增加他的愁苦。
在小姨的回憶裡全是和他纏纏綿綿的美好裡,她貪戀他的溫柔深情,她沉迷他那股火燒火燎的親吻自己的每一寸肌膚。
小姨經常一個人跑到海邊唱著閩南歌:為著心愛的伊一人,嘴唇嘴皮抹紅紅無採我無採我,裝甲水噹噹海鳥笑我是憨人。
唱完歌她又開始舞起,忽然一陣海風起,險些將小姨吹倒,她由不得風兒左右,揮著薄如蟬翼的雲紗裙繼續跳舞,大有“我欲乘風歸去”的仙子之態。
感性的人過不了柴米油鹽,理性的人談不了風花雪月,小姨都不是屬於這兩種,真真應了那個傳說她是香木仙子轉世,也真真應了那句“嫻靜時如嬌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