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明天去參加我的訂婚宴,所有親戚都會到齊,包括你阿叔和弟弟妹妹們都會全部到。這些年你一次家也沒有回,所有的人情世故一次也沒有參加,借這個機會給親戚們一個解釋。

心悅低頭尋思,又抬頭看一眼表姐眼皮也不動一下,選第一個吧,她說。

表姐應聲問,為什麼不選第二個?

心悅雖然討厭家,但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家人,見到自己變得不高興,不想把好好的場合變成戰爭一樣的吵架,沒有意義,沒有必要。

如果沒有她,大家都開心,那麼她可以永遠不出現。

她告訴表姐好好珍惜父母對她的疼愛,親情很重要,沒有親情會很孤單很獨單,只剩下一個人默默幻想親情的好。

......

忙完一天的工作,心悅長舒一口氣,走出設計室打車到表姐說的地點。

是一棟老別墅,像宮又不像宮又勝宮,似殿非殿賽過殿,不中不洋不尋常,中西結合。

表姐兩手拉住心悅,神情涼涼的,要心悅自己一個人進去老別墅,幫她取一個盒子,一個刻著永恆愛的盒子。

在二樓左拐的房間,在房間的保險櫃裡,不過房裡的燈全部壞了,進去要帶上手電筒,依然是十分鐘時間等她出來。

夜也漸漸深了,心悅一個人拿著手電筒,從小門走了進去,一踏進是一片荒蕪的後花園,牆壁爬滿紫藤。

手中的一點光線照著好像有影子出現,滲透到每一處縫隙裡,心悅便覺得背後陰風陣陣。

心悅連日來身體一直處在病中,只覺得全身彷彿有上百隻小蛇在纏著自己。

恍惚中好像背後有人在說話:我的脖子吊在天花板上,勒得我好痛...好痛...

心悅知道這是凶宅了,她很想跑出去。

但想到只有這樣做才能和表姐談好青館品牌的事,只能極強忍耐著,帶著萬分的害怕。

在心裡默默祈禱著,這些只不過是世人訛傳,步步驚心走到二樓,摸進表姐說的那個房間。

每前進一步完全就受刑,是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摺磨。

好在手電筒一下就照到保險櫃,她猶自驚魂未定挖出那個盒子,然後邊喊著邊一路狂跑出去。

原來這裡是表姐曾經和深愛的人一起住的房子,表姐的愛人是一位畫家。

那畫家後來也愛上一位酒家女,不可思議的是這位畫家同時愛著表姐和酒家女,想要三人一同住在這別墅,不想分開。

兩個女人都要的想法,自然也是不可能實現的。

不論最後如何選擇,都必定無法和另外一個人在一起,於是三人陷入痛苦的愛情漩渦,最後那酒家女和畫家先後在這棟別墅裡自殺。後來這房子再也賣不出去,再也沒有人敢走近一步。

原來含著金湯匙長大,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表姐,也有她痛苦的一段過去。

心悅掐一下自己的手,還好還身在人間,喘息息對著表姐說,已經拿到你要的東西了,我的事,你要記得回覆我。

表姐捧著盒子手一直在發抖,臉上浮起冰涼的淚滴,盒子裡裝的是畫家曾經給她和酒家女畫的一張裸體合體。

表姐把畫攤開,手指頭在畫像上動了動,又把畫合起來,過不一會兒,又開啟看了看,一直重複這樣的動作,低頭默默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才和心悅說等她上班了,就給答覆。

心悅走上前兩步,抬手幫表姐抹開臉上的碎髮說:“這邊不安全,快回家吧。我要先走了。”

表姐回頭笑著說:“心悅,謝謝你,謝謝你,哪天我空了,帶你去南普陀求個護身符。”

心悅也回給表姐一個笑臉,就各自散去了,那些恩恩怨怨小事也跟著這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