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夏可不管他們心裡面想了什麼,在說完這話之後,只是看向族長,想要看一看他怎麼說。

之前就說過,在這個年代,宗族的權利甚至比法律還要大。而且,百姓們天然的,就對衙門有一些畏懼。大多數人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直接在族中解決。

這樣一來,如果遇到公平講理的族長和族老還好一些。如果族長偏向一方的話,另一方就容易吃大虧。

從以往的事情來看,秦家族長明顯和秦有田的關係更好。

相比於他,溫夏更願意掏兩個錢到衙門去。

這名族長在聽完了溫夏的話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出聲。反而是站在那裡,就那樣盯著溫夏。

看到他的動作和表情,周圍不少原本還在小聲說話的村民,這個時候漸漸地停了下來。有一些不安的,在族長和溫夏之間來回大量。

反倒是作為當事人的溫夏,在他的目光中卻絲毫沒有畏懼,甚至連眼神都沒有閃躲,臉上一直掛著微笑的看著族長。

在盯著溫夏看了大概能有兩三分鐘的時間之後,族長終於收回了目光,對著溫夏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

“以前我一直覺得,二柱家的兩個兒子都不錯,長大了之後肯定能有出息。沒想到我竟然看走眼,把你給落下了,你也不比你的哥哥弟弟差,是個厲害的小丫頭。”

得到了族長的誇獎,溫夏情緒沒有絲毫改變,依然是剛剛那副溫柔卻堅定的樣子,對著族長說道:

“族長您過獎了,我可沒有我哥那能耐,他要是今天在家,別說秦根生根本就不敢過來,就算是過來了,也別想豎著走出去。”

說到這裡,溫夏突然反應過來,似乎秦根生現在也沒有辦法豎著走出去了。

不過,這都是小事兒,溫夏在短暫的沉默了一下之後,非常利落的跳過了這個話題。

“我可算不上厲害,只是日子過不下去了,總得做點兒什麼讓自己活下去。畢竟,我們家現在可就只有我一個主力了。”

這段時間以來,村子裡面不是沒有人說過,溫夏這丫頭最近變化有點兒大。

這個年代,可沒有什麼迷信不迷信的說法。不少年齡比較大的村民,甚至在背地裡和自己家的孩子說過,溫夏是不是被什麼髒東西給沾上了。

現在聽完她的話之後,又覺得她變成這樣似乎也不是什麼不能理解的事情。人啊,是最有韌性的生命了,總會拼盡全力讓自己活下去的。

自己的話被溫夏不輕不重的頂了回來,族長也並沒有生氣,只是看向溫夏,對著她說道:

“我知道你是想要給你家裡人討個公道,不過這是我們自己村子裡面的事情,用不著鬧到縣太爺那裡去。這樣,我讓秦根生他們家賠你一點兒損失,這事兒就過去了怎麼樣?”

聽完他的話之後,溫夏忍不住笑了起來,問道:

“這事兒倒是可以過去了,之後呢?要是他們一家以後再來找我們家的麻煩怎麼辦?都說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我們家現在這個情況,要是再有個一直在旁邊兒盯著,隨時想要使壞的人,我們這日子可就真的過不下去了。”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再加上秦家二房的這些人,在村子裡面的名聲都不錯。平時可能還看不出來什麼,但是遇到今天這種事情,大家就會習慣性的,更加信任和親近溫夏他們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