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去過,可是不良帥當他是瘋子。”

龍璐說道:“也是,誰會相信‘流民街小魔王’的話。他一天到晚把自己當成一個大俠。就好像天威殿的十二劍仙一般,終日惹事生非的。”

龍璐用手撐著香腮,對花錯落問道:“你說的不良帥,可是臉上有一道疤的’獨眼兇帥‘——雷白虎。”

花錯落點了點頭。

龍璐突然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哎呀!他不剝了思無邪的皮,已經算是天大的恩賜了。就他的脾氣,一個小小的流民街混混,又怎能放在眼裡。“

花錯落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不信就算了,可是他們也不辦事呀!上次突厥人犯下的血債,到現在人影也沒有抓到。“

龍璐思考了一下,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是,我大唐一項對於胡人寬容大度,所以他們偶爾犯下一些案件,也常常被官府壓制下來。”

“但是,這在我那個六弟眼裡,這卻是萬萬不能的。若是讓他知道有哪個胡人傷害了唐人卻逍遙法外,他恨不能把長安城所有的胡人一把火全部燒死。”

龍璐輕蔑地挑了挑眉毛,問道:

”你那個六弟是不是有家人死在胡人手裡呀?他怎麼對胡人這麼大的怨恨?“

花錯落抬頭看了看龍璐,左手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腿,咬緊牙關,一句話也沒說。

突然,前邊店裡傳來了叮叮噹噹的打鬥聲。

一個大大的腦袋從門後探了出來。那雙大的眼睛裡寫滿了驚恐。

“大哥,不好了!六弟要被雷白虎打死了!快去救救他吧!”

“什麼?”花錯落不顧手臂的傷,翻身下床,一把拉起那個大男孩的手,一同衝到了茶館裡。

在茶館中,花錯落赫然看見,一個光頭如凶神惡煞一般,抓著思無邪的頭髮,將他的頭死死地按在桌上。

“小子,我知道你是‘流民街小魔王’。但這裡是長安,不是你的流民街。沒有我的批准,你就敢胡作非為。信不信我一箭射暴你的頭。”

說著,光頭從腰間取出連弩,將連弩的箭頭死死頂在思無邪的後腦上。

“漢奸,走狗。你這麼不想我查案,說不定,你就是粟特人在暗地裡豢養的狗。”

花錯落看見思無邪緊握著雙拳。他的指甲陷在肉裡,鮮血順著拳頭滴在地上。

“臭小子,你說什麼?”光頭將連弩又向前探了一寸,弩箭的尖頭刺破了思無邪的頭皮,眼看著就要扎入他的腦髓。

就在這時,花錯落的二弟鄭小凜,也就是剛才通知他的那個荔枝眼俊美少年,一把衝到光頭雷白虎的近前,顫顫巍巍地抓住他的胳膊,懇求他放思無邪一馬。

雷白虎透過自己的獨眼,看了一眼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高出一頭的少年。他的臉乾淨而純白,一雙大大的眼睛,流露出一種人畜無害般的可愛表情,就像鄰家溫暖可愛的大男孩。

越可愛,雷白虎便越覺得噁心。

他飛起一腳,踢在鄭小凜的肚子上。鄭小凜重重地飛了出去,將一個桌子撞得粉碎。花錯落能夠聽到清脆的骨骼折斷的聲響。

看著二哥為了救自己而被壞人傷害,思無邪氣得他胸腔中彷彿點燃了爆竹。他雙臂在桌上一撐,便要起來與雷白虎搏鬥。而雷白虎的手指也打在了連弩的扳機上,馬上便要將利箭發射出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陣清風襲來,花錯落翩翩地落在了兩人中間。他舒展雙臂,探出兩掌,口中喃喃道:“仙術丨水龍吟“

突然間,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在思無邪和雷白虎之間突然出現一道巨大的水柱。一條水龍張著血盆大口,呼嘯著騰風而起,直衝天際,將兩人生生隔開。

雷白虎被突然衝出的水龍嚇了一跳。但他安定驚魂,再一看時,哪裡還有什麼水柱金龍,只有一個面容方正,文靜儒雅的少年橫在兩人中間。

雷白虎哼了一聲,說道:

”我當是誰?原來是寧國公家的公子,花錯落花小將軍。不知小將軍幾時和這些無賴宵小廝混在一起了?“

隔著一丈有餘的距離,花錯落都能感覺到雷白虎話裡的酸味。

”哦?我們大名鼎鼎的不良帥,不去抓胡人,卻在這裡對同胞大打出手,難道是應了那句’我治不了胡人,還治不了你嗎?’”花錯落話裡帶刺,這尖銳的諷刺,直惹得雷白虎滿臉通紅。

花錯落雖然為人一向斯文,但是吵架方面可不甘人後,更何況對方剛剛弄傷了自己的二弟鄭小凜,手裡又抓著自己最愛的六弟思無邪。

雷白虎氣得火冒三丈,但奈何對方是國公之後,當朝將軍之子,無奈之下也只能作罷,一揮衣袖,憤憤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