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滿臉塵土的大娘走過來,滿臉淚痕地對韓通說道:“大人啊,我們都是莊稼人,不懂得什麼龍脈什麼的。這些年,世道不太平,年年打仗,我們家裡的壯丁都被拉去上戰場了,已經沒有幾個人能幹活了。”

“而且這年景這麼差,我們靠種田幾乎活不了,那隻能自謀生路。其他的幾個營生,茶葉啊,木材啊,墨水啊,白土這些,都被汴梁的世家大族把持著,我們普通老百姓實在沒有辦法,你不讓我們去燒灰,我們可怎麼活啊?”

說著,老大娘就嗚嗚嗚地哭了起來。其他的農戶一聽,也都感同身受,跟著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在水玲瓏的攙扶下,水雲天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他一把扶起老大娘,說道:“這世道不好,大家不好種田,我們心裡也是知道的。可是,我大周帝國現在上有明君,下有賢臣,自唐末以來,這是天下一統的最好時機。各位只需要在忍耐幾年,等我大週一統天下,恢復生產,我水雲天在這裡像大家保證,大家一定可以過上安定的日子,不用再擔心敵國軍隊的屠殺,也不用再擔心吃不飽飯,睡不好覺。”

“但是,現在請各位一定務必忍耐,因為,龍脈一旦毀壞,輕則影響士子們春闈成績,讓士子多有抱璧之悲,學宮多有泣月之慮。重則大周龍脈受損,坐視敵國日益強大,恐怕天下將再度打亂啊。”

各位灰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水雲天說得有理,但是,眼下他們想要吃飽肚子,可怎麼辦啊?

這個時候,房可可氣喘吁吁地從山下走了上來。他走到韓通面前,行禮說道:

“大人,你果然料事如神,卑職對你的敬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

“行了,快說正事。”韓通擺了擺手,說道。

房可可說道:“在山的那邊,有一片開闊的土地,既往有種植的痕跡,只不過很久沒人耕種了,荒廢了許久。如果能有幾百人耕種那片田地,養活幾百戶人家是沒問題的。”

眾灰民一聽,心想,如果這位大官說的是真的,那倒不失為一個好的去處,雖然重新開墾,一定會浪費一些時日,但總比餓死,或者被官軍捉住砍頭的好。

這個時候,韓通也把那個帶頭的從腳底下放了出來。

那帶頭的看了一眼韓通,用鼻子哼了口氣,說道:“朝廷不讓開窯,那我們把這些灰窯填了便是。”

韓通點了點頭,但是他轉念一想,為了防止灰戶們耍賴,等自己一走,又死灰復燃,他想到了一個極好的辦法。

那就是,將兩組灰民按照山頭分成了東西兩個陣營,一旦有任何一個陣營的灰民,發現對方不從事耕種,而是去挖灰,那麼上告著獎賞一千兩銀子,並此美宅一座。

這些灰民不過是一些鬆散的農戶。只有在有共同利益的時候,他們才會走到一起。所以,當有田地耕作的時候,他們便會因為這高額的獎金而互相監視。

這樣一來,不僅解決了龍脈被開鑿的問題,還成功地為朝廷節省了人力。

一舉兩得。

水雲天讚賞地看了看韓通,不住地讚歎道:“不愧是當朝太師,三兩句就解決了問題。你們這些書生,向人家好好學學。”

那些書生一聽,也都向韓通投來了崇敬的目光。紛紛上前請教問題。

這一切,水玲瓏都看在眼裡,她的心裡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