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不吃香菜,你別給我放吶。”

“知道。”

夜裡十一點,廚房瀰漫著香氣。

方嚴關了火,從鍋裡盛出了煮的半透明的薄皮餛飩,灶臺上一字擺開三幅碗快,碗底鋪著紫菜、蝦皮。

盛好之後,淋上麻油,點綴一點香菜.......

鮮香撲鼻。

“芳姨.......媽媽包的餛飩真香吶。”

小鹿使勁抽了抽鼻子,端起自己那碗沒放香菜的走出了廚房。

客廳裡,阿羞坐在茶几旁的地板上,屁股下面墊了一個靠枕。

她現在的階段適合少食多餐,以至於三人在一起的時候,晚上加餐幾乎形成了慣例。

方嚴端給阿羞一碗,然後隔著茶几也坐在了她對面的地板上。

一直站在旁邊的小鹿,看到方嚴確定了坐下的位置,這才捧著自己的飯碗緊靠著方嚴坐了下來。

似乎是想用這種‘坐在一起’的方式來孤立阿羞。

三角關係就有這種好處,可以給小鹿反覆左右橫跳的空間。

“老公,餛飩好燙吶,你幫我吹涼.......”

小鹿把自己的調羹舉到了方嚴嘴邊,嗲聲道。

同時還挑釁似的看了阿羞一眼。

既然被阿羞點評了‘騷’,那麼小鹿就決定要騷給阿羞看!

‘氣死你!’

阿羞抬眼瞟了小鹿,澹定的耷下了眼皮。

似曾相識的味道,讓她有些恍忽......

上次吃到嚴玉芳親手包的餛飩,已經是好幾年前了。

那時,米善學正在住院,阿羞湊不夠手術費,自己坐在醫院的花壇著急。

然後,方嚴帶著飯缸從天而降。

飯缸裡的味道,和此時面前飯碗裡的味道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那時的阿羞,還在小心翼翼的嘗試接受方嚴。

而現在,她能給的都給了。

並且還拿出了生平最大的勇氣,不去分辨是非、對錯,就這麼跟著方嚴走下去。

餛飩的味道里,滿滿都是阿羞的回憶。

不過,剛剛吃下沒幾顆,習慣性的乾嘔就湧了上來。

阿羞勉強把嘴裡的餛飩嚥下去以後,伸手把剩下的半碗推到了方嚴面前。

“吃不下了?”方嚴抬頭問道。

阿羞點點頭。

“真浪費。”

小鹿伸頭看了看阿羞碗裡剩下的六七顆餛飩,然後扒進自己碗裡三四顆,又轉頭對方嚴道:“老公,這幾顆你吃了吧。”

“嗯。”

方嚴應了一聲,小鹿把剩下的一股腦倒給了他。

這只是一個三人生活中再正常不過的場景,但阿羞卻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