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們實在擔心……”

眼見希羅和水月一副要把自己撂倒然後從避難所離開的樣子,阿蒙森趕忙用商量的語氣說道:“我倒是有辦法讓你們看到范特西的情況。”

“怎麼做?”

“用海因那傢伙的小伎倆就行了。”阿蒙森從腰包裡掏出一塊疊好的舊粗布,在他們兩人眼前晃了晃,“要是他真的被擊垮了,我就讓你們出去,這總行了吧?”

阿蒙森將尼塔先生的彎刀遞還給希羅,繼續說道:“要是還不行,你們就只能把我幹倒了,畢竟范特西讓我照顧你們。他也讓你保護好小公主,不是嗎?”

聽到要保護水月的話,希羅只能壓抑住噴張的血脈,點了點頭答應說:“好吧,我們先看看。”

他接過彎刀,放回刀鞘,然後拍了拍水月的胳膊。

水月雖然擔心,但她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力量,出去只會成為父親的累贅。

“好吧……”

“那就坐下吧。”阿蒙森把那塊粗布在地面上鋪開,看著希羅和水月思考了一下,然後問水月,“你的念力枷鎖已經被破除了對吧?”

“嗯。”水月有些奇怪,“你是怎麼知道的?”

關於自己身負念力枷鎖又得以擺脫的事,水月並沒有跟阿蒙森說過。

“當然是猜的。你最開始上我船的時候還是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結果在離開費特王國後,突然能操縱水流和強風了。稍微想一下就知道,肯定是范特西那傢伙之前限制了你的靈力,跟他用念力枷鎖限制這小子的妖氣一樣。”阿蒙森擺出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揚著下巴說,“你的靈力肯定也很特殊吧?”

阿蒙森一邊把粗布的褶皺壓平,一邊繼續說道:“不過千萬別告訴我你的靈力特殊在哪,我可不是能保守秘密的人。”

這塊粗布展開後,長寬都接近一米。上面用墨水畫著生命能量的圖騰,跟海因在船上為給希羅揭示靈力屬性時畫的一樣,三個小圓圈內,分別寫著“念”、“靈”和“氣”。

“你很瞭解范特西嗎?”

“嗯?你這小鬼也變得奇怪了。我記得一開始你對范特西還是很尊敬的,說起他時總是王上王上的。不過也對,他可是為了復活莎明妮安,把你從母親身邊劫走的傢伙。恨他是應該的,我猜要不是因為他是小公主的父親,你非得殺了他不可。”

“復活莎明妮安?”

“是的。我也是在和他一起去西大陸時知道的,他以前有個叫莎明妮安的姐姐,死在了珍珠城。”

“珍珠城?!”希羅震驚不已,又是珍珠城?!

這麼說來,木月就是珍珠城事件中被范特西解救出來的倖存者。希羅這時才意識到一個自己之前從注意過的問題,珍珠城事件發生的時候,范特西為什麼會在那裡?也跟造神計劃有關嗎?

“是的,就是那個據說是因為有人吸食半妖血液,導致全城人都變成怪物的珍珠城。總之,范特西那傢伙為了復活莎明妮安,想要得到獨狼希索的屍骨,所以他才混進我們的探險隊,一起去了西大陸。”

“得到獨狼希羅的屍骨?”

“聽起來很瘋狂對吧?還有更瘋狂的呢。范特西和他背後的人覺得,只要得到近乎神之軀體的獨狼的屍骨,再加上冬至女神的靈魂碎片,和比肩神明的宿城王的念力,就能進化成神。而范特西也堅信,只要能擺脫凡人之軀,進化為神,他就能復活自己的姐姐莎明妮安。”阿蒙森攤了攤手說,“這都是范特西親口跟我說的。那時候我們在黑暗大陸擱淺,都覺得自己要死了。我猜他之後把你這個流著獨狼之血的嬰兒從母親身邊奪走,也是為了這個。”

“可以做到嗎?進化為神,就能復活死去的人嗎?”希羅急切的問道。

“范特西得到的結果你應該知道。”阿蒙森搖了搖頭。

確實,希羅知道結果。他在木月留下的記憶裡看到了,那只是一個“謊言”。

“其實稍微想想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跟范特西一起去過很多地方,我瞭解他。在我看來,他即使沒有成為宿城王,也足夠比肩神明瞭,我見過他展示那把‘破滅之刃’。擁有那種力量都無法復活一個死人的話,那就算真神,也一樣做不到。”阿蒙森感嘆完,拍了拍鋪好的粗布,說道,“你們打算繼續跟我聊下去嗎?還要不要看了?”

“當然要看。”水月趕忙說道。這些經歷她已經聽父親講過,而且比阿蒙森知道的更多,特別是他從黑暗大陸返回,將希羅從母親身邊帶走之後的事。雖然阿蒙森看起來並不知道,但她擔心阿蒙森會再說出一些不該讓希羅知道的事。

“那就趕快坐下吧。”阿蒙森再次拍了拍粗布,對希羅說,“從你小子的表現來看,范特西留給你的念力枷鎖應該還沒破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