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發生什麼事了?白狼呢?還有真實之鏡和裁決之鐮呢?被奪走了嗎?!”

幾分鐘前,透過傳送門來到希羅和月歌身邊的水月,一邊扶起母親,一邊抓住希羅的胳膊急切的問道。

“白狼……死了,是海因教授打傷了我們,把真實之鏡跟裁決之鐮,還有智慧桂冠都搶走了。”希羅低著頭, 將自己的胳膊從水月手中掙脫。

“死了?!”水月愣在了原地。過了一會兒,才再次抓住希羅的胳膊,指著身邊的傳送門說:“快跟我進去,望月塔的泉水,會治癒你們的傷。”

“你把她帶回去吧,我沒事。”希羅再次掙脫。他體內的毒液已經被范特西清除,此時, 巨妖之血正在他體內加速流淌, 治癒他被貫穿的胸腔。

“你……怎麼了?”水月察覺了希羅的低落, 趕忙將母親重新放下,朝未關閉的傳送門伸出手,用靈力操縱望月塔內的泉水飛來,裹住了母親受傷的軀體。

她關切的看著希羅問:“到底發生什麼了?”

希羅低著頭,像一個累極了的人,癱坐在地上。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說道:“你的母親騙了我,還用真實之鏡操縱我,殺了我的母親。”

“你的母親……”水月瞪大了雙眼。她這才注意到希羅的右手滿是血跡。

“嗯,就是白狼。”希羅一動不動,髮梢擋住了他的眼睛。他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才繼續說:“白狼就是我的母親。你早就猜到了,對嗎?你第一次遇到我,發現我也揹著念力枷鎖的時候,就猜到了對嗎?”

水月低下頭,不敢回答。

希羅說得對,在第一次遇到希羅時, 她就已經知道,希羅是父親和白狼生下的孩子。

那是很久以前,母親被真實之鏡的月光折磨到崩潰時告訴她的。父親在跟隨麗茲·達爾文船長到西大陸探險時,出軌白狼,還在之後把他們生下的孩子帶回宿城藏了起來。

不過她那時並不知道這一切都跟造神計劃有關,只以為父親是像其他傳說故事中那些國王一樣,和白狼一夜風流,生下了私生子。畢竟自己的父親也是男人,而白狼又是那麼美麗的女性。

所以在遇到希羅後,水月一直保守著這個秘密,畢竟那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她也沒有向母親透露自己找到了希羅,因為她害怕母親因為嫉妒做出傷害希羅的事。只是偶爾,她會忍不住向這個“私生子”哥哥,顯露出只有妹妹對兄長才有的那種依賴。

水月本以為,只要將裁決之鐮帶回宿城,就能將使白狼變得瘋狂的智慧桂冠從白狼手裡奪走。到那時,自己再告知母親真相,勸父親向母親道歉, 讓希羅和白狼相認。

卻沒想到, 母親早就知道希羅的真實身份, 還把父親囚禁起來, 做出這麼殘忍的事。

“對不起……”水月覺得這都是自己的錯,哭了起來。

“你幹嘛道歉,你又有什麼錯,你們都沒錯,錯的……”希羅突然抬起頭,看向自己身後,“是他!”

不知什麼時候,范特西已經出現在他身後。

“希羅……”范特西皺著眉頭,眼裡透著哀傷。他緩緩靠近,抬起一隻手,摸向希羅的頭。

“別碰我!”希羅怒吼一聲,打掉范特西的手,滿眼仇恨的看著他,“別再給我施加什麼念力枷鎖了!又想讓我忘了這一切嗎?!”

“我是想……”范特西猶豫一陣,將手挪開,開啟了另一扇傳送門,通向樂園酒館,“你先回家去吧,我會來找你的,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想知道的一切?”希羅冷笑一聲,“我都知道了,你早就把一切都毀了,我哪還有什麼家……”

他站起來,低著頭,朝宿城走去,看都沒看一眼范特西給他開啟的傳送門。

水月心痛無比,想起身去追回希羅。

“讓他去吧。”范特西攔住了她。

“你欠我一個解釋!”水月回過頭,憤怒的走向范特西。她抬起手,一拳又一拳的砸在自己父親的胸口,哭喊著:“你這個混蛋父親!人渣!畜生!為什麼要做那些事!為什麼要傷害他!他是你的孩子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范特西默默承受著女兒的打罵,輕輕抱住她,看著希羅失魂落魄的背影,說道:“對不起。”

……

希羅像個丟失靈魂的死人,無力的向前走著,只想將一切都遠遠甩在身後。

直到尼塔夫人出現在他面前。

看到希羅失去光芒的暗澹雙眼,尼塔夫人感到心臟像被鋸子撕扯一樣難受,趕忙將他抱住。

“黛維阿姨……”希羅無力的抬起頭,將下巴搭在尼塔夫人肩膀上,看著天上逐漸被光明吞噬的星光,試圖在裡面找出屬於母親的那一點光亮,“我的母親,她死了……”

“不要說了,想哭就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