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婠婠看著顧槿染回黑色的頭髮,如海藻般柔順,烏黑明亮,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隨後便輕笑道:“妹妹把頭髮染黑了嗎?真好看,就是不如紫發顯白了呢。”

以前就是這樣,只要顧婠婠裝作不經意間提一句她不適合哪樣,或者適合哪樣,顧槿就會馬上去改變。

她像是看著一個跳樑小醜一般,看著顧槿因為自己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就使勁去折騰自己,最後搞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顧家大小姐又怎麼樣,親生女兒又怎麼樣,還不是被她耍的團團轉。

可惜這次,顧槿註定不會如她所願了。

顧槿看著顧婠婠那單純無害的笑容,嘴角微勾:“怪不得姐姐面板這麼黑,我本來以為是天生的,沒想到是因為髮色不對。”

顧婠婠笑容一僵,她雖然不似顧槿那麼白,但她每週都會泡牛奶浴,也自認面板白皙,絕對和黑沾不上半點關係。

如今卻被顧槿說黑,不就是單純想要隔應她。

她將目光落到顧槿手裡的購物袋上,嘴角又重新揚起了笑容,輕聲道:“妹妹去購物了嗎?一週沒去讀書了,最近快要月考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跟得上課程。

不過想來妹妹也不用擔心這些,你是顧家大小姐,以後整個顧家都是你的,學不學似乎也沒有那麼重要。”

聽見顧婠婠的話,阮麗樺忍不住蹙眉,她拉著顧婠婠的手說道:“瞎說什麼呢?顧氏以後可是要靠你的,你妹妹能有什麼本事?不會經商,也不會管理,顧氏交到她手裡,還不被她給敗完了?”

“我哪有媽媽說的那麼好?不過是多努力些罷了。妹妹其實也很聰明的,可能……只是開竅晚了些。”顧婠婠謙虛著,眼神卻不離顧槿,臉上帶著天真無邪的笑,眼神卻透著挑釁和得意。

“既然知道自己不好,就別痴心妄想不屬於你的東西。”顧槿淡笑著。

隨手把購物袋丟給旁邊一個傭人,說道:“把我衣櫃裡那些衣服首飾都扔了吧,把這些掛上去,多謝。”

直到傭人做完這一切,才恍然大悟,她為什麼要這麼聽那個蠢貨的話?

她話雖說的隨意,但剛才她話裡的不容置喙,讓她升不起反抗之心。

別痴心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顧婠婠臉色倏地變得陰沉起來。

曾幾何時,這句話是她說給顧槿聽的,如今她倒是有本事,有膽子對她說這句話了。

下一秒,顧婠婠就迅速紅了眼眶,她抓著阮麗樺的胳膊,聲音細小,充滿委屈道:“媽媽,我沒有……”

聞言,阮麗樺頓時豎起眉頭,對著顧槿呵斥道:“你怎麼說話的?”

蠢貨。

顧槿內心嘲笑了聲,面上卻不露半分,滿眼無辜道:“這句話不能說嗎?可是姐姐經常對我說啊,”

阮麗樺蹙眉,偏頭面露疑惑地看向小聲抽泣的顧婠婠:“婠婠?”

“我沒有。”顧婠婠頓了一下,又迅速反應過來。

她鬆開抓著阮麗樺的手,低垂著腦袋,似乎是因為阮麗樺的不信任而格外傷心委屈:“我是什麼樣的人,媽媽不應該很清楚嗎?

若我真的想跟妹妹爭什麼,又何必把所有東西都主動讓給她?

若媽媽不相信我,那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知道這一切都不屬於我,我也從來沒有奢望什麼。

能陪在媽媽身邊,我已經知足了,我不會奢求其他東西,更不會說這些話。”

言外之意,就是顧槿在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