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沂舟一時語塞,對他豎起來大拇指。

確定了,他肯定什麼事都沒有。

……

陵墓園裡。

一群身穿黑衣的男女站在一塊墓地前,墓碑上寫著顧振濤的名字,以及一張臉上罕見掛著和善笑容的黑白遺照。

阮麗樺站在最前面,臉色慘白如紙,面如死灰,甚至眼睛乾澀的流不出一滴眼淚,一瞬不瞬地看著墓碑上的照片。

他們從相知、相識、相愛,一共二十五年的,這些年的種種,宛若走馬觀花,一幕幕,一幀幀,不斷在腦海中閃爍過。

年少時,他們也曾和所有人一樣,講過甜言蜜語,海誓山盟,說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要走過一輩子。

哪怕後來人到中年,纏綿的愛情逐漸變成了難以割捨的親情,許多事情都變了模樣。

她仍舊以為,他們能那樣走一輩子。

可結果到頭來,家散了,人也沒了。

她連顧振濤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她的視線下移,目光落在了墓碑上鐫刻著的“女兒:顧槿”四個字上面,心中忽然升起了一抹難以言喻的痛楚。

須臾,她的心理防線終於潰敗,彷彿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痛苦,眼前一黑。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阮麗樺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因為害怕阮麗樺醒來會做傻事,蘇澄和阮立筠一直都守在病床前,阮老爺子坐在病房裡的沙發上,手中拿起了柺杖。

往日花白的頭髮,似乎又白了不少。

病房裡一片沉寂。

這些時日阮家人都被這些突如其來的事情折騰的疲憊不堪,阮延川坐在病房外,手裡夾著煙,一根接著一根的抽。

“麗樺,你醒了?”

蘇澄的嗓音夾著幾分驚喜和放鬆,阮延川將煙扔進垃圾桶,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阮立筠和阮老爺子已經站在了病床前。

阮麗樺睜開眼睛,卻沒有如他們想象中的痛哭,反而無比的平靜。

她的視線從他們的臉上一一劃過,最終停在了阮老爺子的臉上,沉默了半晌,她忽然道:“爸爸,我的女兒呢?”

阮老爺子一愣,和阮立筠幾人對視一眼,才道:“小槿她最近在軍訓,我們聯絡不上她,她暫時回不來了。”

阮麗樺“哦”了一聲,坐起身掀開被子,也不管手背上還輸著液,自顧自道:“那她軍訓回來一定很累,我要去給小槿做飯吃。”

“她現在還在生我的氣,我給她做飯吃,吃了媽媽做的飯,她肯定就不會生我的氣了,也會回來看我了。”

此話一出,病房裡的氣氛越發沉默。

阮老爺子似乎這才發現,阮麗樺從醒過來之後,神色就不太對勁。

他心中一咯噔,有些不安,試探道:“麗樺,你還知道自己為什麼來醫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