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槿淡聲道:“在賽道上,輕敵和太過在意輸贏,都是致命的打擊。”

這一點賀筱筱當然明白。

但她當時並沒有考慮太多,若不是顧槿提前看出她的心態不對,沒有再和她保持持平狀態,說不定今晚就出事了。

“是我技不如人,我認了。”賀筱筱向來贏得起也輸得起,可她仍舊不甘心:“但是我不會永遠輸給你的。”

“下次,我一定會贏你!”

顧槿神色漫不經心,笑意慵懶:“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的賭注?”

賀筱筱神色微僵,心思被戳破,她梗著脖子,大聲反駁道:“我堂堂京城賀家二小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什麼就是什麼!”

顧槿挑眉:“那你叫一聲老大聽聽?”

看著顧槿那雙噙著笑意,惑人又眼波瀲灩的狐狸眼,賀筱筱心裡那個氣,可話都說出來了,她又不能打自己的臉。

在俱樂部裡的這些人,大多都是京城上流圈那一幫子紈絝子弟,雖然輸了叫老大很丟人,但丟了信譽和名聲更丟人。

在心裡做好建設,賀筱筱閉著眼睛,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和悲憤的模樣,大聲的喊了一聲:“老大!”

“呵呵……”

輕靈悅耳,又有些清冽的笑聲穿出,像是寒冬裡吹過一縷溫和柔軟的春風,春風化雨,潤物無聲,輕易便能撫平所有的情緒。

顧槿像是逗著一隻炸了毛的小貓咪似的,撓了撓賀筱筱的下巴,嗓音撩人:“真乖。”

“……”

這突如其來的撩,讓賀筱筱驀地紅了臉,那張原本有些英姿颯爽的漂亮小臉,此時紅的像個猴屁股一樣。

“你……”她猛地往後跳了一步,有些氣急敗壞的指著顧槿,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什麼名堂,最後說了句:“登徒子!”

然後轉過身,逃也似的跑了。

顧槿:“……”

換了衣服出來,顧槿看著已經等在外面的傅沉洲,走過去,還沒開口就被傅沉洲伸手撓了撓下巴,她癢得往後躲了一下:“幹嘛?”

“以後不準對別人做這樣的動作。”傅沉洲的眉眼暗沉,神色有些不悅:“女的也不行,男的更加不行。”

看著傅沉洲這突如其來的佔有慾和霸道,顧槿忽然抬手,在他下巴撓了撓,輕笑道:“這樣呢,行不行?”

傅沉洲又被安撫到了,臉上又漾著笑,卻還是低聲道:“可以,但只能對我做。”

顧槿勾了勾唇,她望著已經完全落下黑幕的天空,皎潔的月隱在雲層:“天已經黑了,還要不要去你的秘密基地了?”

“走。”

傅沉洲極為自然的牽起顧槿的手,沒有開車,他們繞過人群,漫步在山道里,往更加山頂的方向走過去。

山上的夜晚很冷,還飄著雪。

傅沉洲握著顧槿有些微涼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衣口袋裡,大拇指有些不安分的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手感細滑。

夜晚的山道光線幽暗,清冷的月光在地上撒下細碎的光,隱隱又透著幾分詭譎。

大晚上手牽手走在山道里,換個人都能嚇人,可他們卻莫名的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大約走了十分鐘的樣子,兩人走到了山頂最高處的一塊平地上,然而平地上並非是荒蕪而黑暗的,反而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一個白色多邊形的巨大棚頂下,擺著一張方形長桌,長桌上鋪著白色鏤空流蘇桌布,流蘇的尾端掛著鈴鐺。

微風拂過,發出清脆而悅耳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