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

秦朗還在營帳內安睡,就聽到外面忽的傳來了咣咣的示警鑼聲。

有條不紊的穿好衣服,掛上腰刀,這才走出大帳。

清兵來了。

這是他早在晚上就預料到的事兒,昨天夜裡清兵就已經有開始調動了,多鐸從徐州的上下游各派出人馬過河,那今天一早就殺過來就不是啥稀罕事了。

秦朗都沒告訴軍中各將,那就是因為告訴不告訴都沒什麼區別。

黑燈瞎火的,你還能出兵與之廝殺嗎?

等著清兵自己送上門來多好?

在穿衣服的同時,秦朗也瞅了幾眼軍事雷達,兩側圍來的清兵都帶了不少大炮。

所以今天是清軍要動真格了嗎?

早在做出不跟鏡山明軍合流這一決定的時候,秦朗他們就有想過這一點,昨天與金聲桓議事的時候,這點剛丟擲來時你都不知道金聲桓有多麼的驚訝。

孤單單一部人馬直逼黃河岸畔,這膽量就直接碾壓了鏡山四部明軍。

所以現在這都在預料之中。

諸人來到營中的高木臺上,就看到整個軍營都已經在復甦。

隨著示警鳴響不斷,軍中各營將士都是紛紛驚動,他們甭管昨夜累得再狠,睡的再晚,這一刻就都利索的穿戴整齊奔出營帳按建制集結。

一批批的通訊兵不斷的狂奔回來,望杆刁斗上的瞭望手也不斷的傳來訊息,一個個旗手都在迅速精準的揮舞著旗幟。

營地的周遭三面,都有發現大股的清軍騎兵。

接著大地震動,東西兩面同時出現了大量的清兵,人頭黑壓壓的一眼看不到邊際。

多鐸、豪格,兩面王旗的出現代表著什麼不言而喻。

看著那飄舞的旗海,無邊無際的人頭,秦朗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終於要大打出手一次了嗎?

他拉扯隊伍已經兩年,兩次京津之行震動天下,給秦朗和手下的兵馬帶來了巨大的聲望。

但說真的,津門之戰到底有些小打小鬧,其他幾仗也多少有點這方面的意思,反正在秦朗眼中那是不足以體現出他手下人馬的威武的。

可眼下這陣仗是足夠了!

所以這就好好的來碰一碰吧,看似八旗的骨頭硬,還是秦朗的槍炮藥粉厲害!

清軍不斷的向前湧進,五里、四里、三里……

大部隊這才停留下來。

但是一部分清軍依舊潮水一樣湧去,直到進入了二里左右,方才停下腳步。

這些被推出來打頭陣的兵當然都是綠旗兵了。

潮水般的清軍停下了腳步,隨著號角聲響起,陣形迅速左右分開,一輛輛盾車,密密麻麻的推了出來。

那些盾車中,前面兩排都是那種精良的盾車,活動擋板,裹著厚厚的牛皮,潑上了泥水防火。而後面的盾車,則就是用粗木鐵釘繩索簡單的紮在一起,成為一很粗糙的木盾。

大量的綠旗兵在少量八旗的督促下,驅使著數量更多的民夫勞役推著沉重的盾車一步步上前。

韃清已經入主中原了,再跟過去那般驅趕百姓去衝陣,那就有點過於粗糙了。

但是把大量的漢人丁壯充作炮灰,他們可做的絲毫不手軟。

在他們身後,跟著一批八旗弓手。弓手後頭又是層層的重甲兵,領頭的就是精銳的巴牙喇兵。

多鐸很清楚秦兵不是不堪一擊的明軍,這些人槍炮犀利,射程遠遠超過清弓,威力還很巨大,八旗兵最具優勢的肉搏能力放在他們跟前根本就派不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