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兩千兵力,去攻殺一萬多些的清軍,兩路齊軍盡都士氣高昂。

齊軍稱號伴隨著秦朗得封齊國公,那早早就已經出現在金陵朝廷諸公的口中了。但秦朗在面上打的依舊是明字旗號,最多是秦字大旗比明字旗幟更多更大一些。

然而明字旗號對於滋陽守軍來說,實在是太尷尬,索性他們就把‘明’換成了‘齊’!

從龍,風從虎,功名利祿塵與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蕪。

看天下,盡胡虜,天道殘缺匹夫補。

好男兒,別父母,只為蒼生不為主。

手持鋼刀九十九,殺盡胡兒方罷手。

我本堂堂男子漢,何為韃虜作馬牛。

壯士飲盡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頭。

金鼓齊鳴萬眾吼,不破黃龍誓不休……

這是元末紅巾軍的戰歌,萬萬千千活不下去的漢兒,就是唱著這首歌,發起了聲勢浩大的三路北伐。聞之,使人血脈噴張!

秦朗覺得這首歌比戚繼光的格局更大,且事實證明將士們對比凱歌也更喜歡唱紅巾軍。其受歡迎程度與他上輩子網上得來的那首所謂的《大漢軍歌》不相上下。

批鐵甲兮,挎長刀。與子征戰兮,路漫長。同敵愾兮,共死生。與子征戰兮,心不怠。踏燕然兮,逐胡兒。與子征戰兮,歌無畏。

阮大鉞對後者最是瞧不上眼,認為簡直是侮辱了兩漢詩賦。然而秦朗覺得很好啊,將士們也覺得很好啊。

阮大鉞自己搗騰出的那首軍歌,叫秦朗怎麼聽都有種我大清《鞏金甌》的感覺,是嗤之以鼻。

朱以海軍之前就受秦朗方面派出的教官教習的影響,幾首軍歌是人人都會唱,然後第一選擇也依舊是紅巾軍戰歌。

這種起自底層的歌曲,抒發的乃是萬千百姓們的心聲,可比文人墨客的文采更通達心意。

朗朗上口之餘,一股子蕩平韃虜掃清天下的壯志豪情激盪心懷。

如是從滋陽城出發的萬餘大軍,唱著戰歌,鬥志昂揚的向著寧陽城開去。絲毫看不出他們有半點半分的怯意。

勒克德渾一直來都提著一顆心的,在得知滋陽兵變的訊息後,更是知道自己在寧陽的日子不多了。得知滋陽的明軍有出動後,根本就不等濟寧方面的訊息傳來,就立刻帶引大軍做好了撤離寧陽的準備。

勒克德渾這段日子想方設法的與阿巴泰取得聯絡,但彼此間也只通了一次書信。

勒克德渾向阿巴泰請示,後者給出的答覆是儲存滿蒙實力為上,必要時候可放棄綠旗。只要在走人的時候把柏永馥給帶上,影響就不大。

畢竟綠旗兵是綠旗兵,柏永馥是柏永馥。

帶著綠旗兵給韃清國效力的是柏永馥們,柏永馥活了,那些個‘柏永馥’們就不會離心。

這就足夠了。

而至於戰略指導,阿巴泰是屁話沒說。

濟寧一敗後他已經難在運河沿線再站穩腳跟,勒克德渾立馬帶兵突圍趕來與他匯合沒什麼實際意義。同樣泰安州西南方全是崇山峻嶺,勒克德渾也不可能穿過那些高山峻嶺進入泰安,再從泰安去濟南,所以就叫勒克德渾見機行事了。

後者擁有了充分的主導權!

然後勒克德渾就始終在寧陽按兵不動,作為秦朗大軍主力背後的存在,他部於寧陽的存在本身就是對秦朗大軍的一個牽制。

否則秦朗何至於在濟寧一代留下了上萬軍兵?即使內中大部分都是預備兵,及暫編第一團(滄浪淵人馬)這樣的外系力量。

“朱以海兵不過尋常耳,然秦朗之兵卻能戰敢戰,亦武備精良,休看近只三千軍,無有三五倍於其之軍力,根本就戰他們不下。”

勒克德渾看著被漸漸拋在身後的寧陽城,面色倒很是平靜。

他接受了秦朗軍兵比八旗軍兵戰力更強的這一事實,那對於放棄寧陽便就不感覺有什麼恥辱了。

勒克德渾引著兵馬直往戴村壩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