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利益還是很一致的麼。

丁武抿抿嘴又對連長道:“我聽說臺莊那邊都加炮了,咱們呢?什麼時候也能加幾門長管炮?弟兄們現在心氣都被挑起來了,就盼著早點能立功呢。”

連長偏頭看丁武一眼笑道:“你訊息倒是靈通,不過這都是上頭制定的計劃,咱們只有老老實實的接受安排。你可以透過個人關係去打聽,但絕不能煽動士兵情緒,也不能被士兵情緒所帶動。作為軍官,哪怕是最基層的軍官,也必須保持冷靜的頭腦。”

“連長放心。這上面我是不會犯原則性錯誤的。”丁武可不想還沒給秦朗效力呢,人先進監獄勞改去了。

邳州軍兵是直到二月裡才有了真正意義上的動作,而在此之前,溫元輝和李德森早就溝通了徐州的金聲桓,然後淮揚參政蘇京也摻和了進來。

蘇京在民間在士林都有很高的聲譽,做了淮揚參政之後,蘇京的足跡就常年徘徊在黃淮以北,主要就是邳州、海州和徐州三地。

哪怕秦朗徹底拿下了邳州海州之後,他也經常在邳州海州各地逛遊。

有小道訊息說蘇京身邊多錦衣衛和東廠之人,他人在邳州海州晃盪,實則大量的情報已源源不斷的被髮去金陵了。

秦安不能完全證實這個謠言的真實性,但他能肯定蘇京身邊隨從隨員裡,定有廠衛的人。

只是秦朗從沒限制過蘇京的行動罷了。

他真正要保密的東西都在鬱洲山島呢,確切的說是在島上的東部。

蘇京在邳州海州的一系列行動,更像是被擺在明面上的一個靶子,用來吸引秦朗目光的。

溫元輝根本不管蘇京是什麼目的,他現在已經湊集了足夠的人力物力,在賈汪大張旗鼓的開發起了當地的煤炭。

秦朗是真不知道賈汪有煤。

這地兒就在邳州與嶧縣的交界,幾乎與臺莊平行。有山有水,幾座大山之間是大片平坦土地,還靠著運河黃河,萬曆年間就已經是名響淮揚齊魯的商業重鎮了。

但這裡的百姓們也不知道自己腳下竟然是一片煤海。

之所以能被發現,還是因為當初入塞清軍北返,淮揚齊魯局勢恢復之後,被摧毀的賈汪重新有了人煙人氣。

且因為賈汪境內被摧殘眼中,很多井眼中都被填平,或是塞滿了屍體。百姓就只能重新開鑿井眼了,甚至有些講究的人家,還要另尋水脈。

結果就在這種環境下,有人從地下挖出了煤炭。

但這事兒也並沒有引起什麼波動來,甚至就連挖出煤炭的人也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可攔不住鬱洲山島的迅速崛起,讓煤炭資源一下子變得搶手來了呢。

賈汪可多的是有心人,很快便有人籌了一筆錢,試探著開了一煤井,結果發現本地的煤層埋藏極淺,而煤層卻很厚很長。

賈汪煤礦很快就蓬勃發展來,在清軍殺到賈汪之前,這裡已經能為鬱洲山島提供相當一部分煤炭供給了。

雖然韃子的到來打斷了這一程序,但照溫元輝說啊,這還是好事呢。

之前賈汪的煤炭是握在本地大戶的手中,可現在呢?賈汪本地的大戶早在兵禍中飛灰湮滅了,這煤礦一旦復工,那就握在秦朗軍自家的手心裡了。

溫元輝準備把賈汪給吞了,那地界按照大明的區域劃分是屬於嶧縣的,徐州和滕縣也能對那地方咋呼咋呼。賈汪就處於嶧縣、徐州和滕縣的交界,但跟邳州的關係卻是再明瞭不過。

可此一時彼一時。

嶧縣如今可不屬於秦朗旗下,但邳州卻是真正的秦朗地盤,溫元輝琢磨著這事兒能幹成。

邳州把賈汪吞了,每年光是煤炭收入,就能把賈汪變成一顆搖錢樹。他溫元輝手下多出一財源來,那肯定能把邳州料理的更好。

大量的人力物力一下子就湧入了邳州,在李德森對嶧縣萬事俱備只待開槍的時候,邳州官府先登場亮相了。

李德森命令部隊嚴陣以待,因為他知道溫元輝一旦在賈汪落腳,清軍肯定會知道訊息,他不信韃子會眼睜睜的看著溫元輝越界而置之不理。

一旦清兵殺出,他這兒立馬就能以保衛賈汪保衛煤礦為理由,自主對嶧縣清軍展開反擊。

這是守備軍的職責,也是上頭賦予李德森的權利。

然後視情況再決定金聲桓是不是要加入進來。

金聲桓現在早就已經看明瞭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