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翁婿之間(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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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裡,周皇后的生辰到了。
整整一船的壽禮從鬱洲山島發到金陵。
大紅的禮箱禮盒從船上抬下了好幾十,組成了一條長龍,不知道多少人暗中咂舌長平大手筆,這麼多賀禮怕不要兩三萬兩銀子,但更多人的目光更希望能看到長平與父母的私信。
只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唉……”
崇禎放下手中信,長嘆一聲,長平破口大罵士林士子厚顏無恥,挑撥離間,貪小利而忘大義,崇禎他何嘗不感同身受呢?
因為秦朗在膠東做了他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情。
所以眼前的一切就都是崇禎曾經設想過的假想,當這一幕真的發生的時候,他何不就很感慨?
他的女婿啊,之前是什麼樣的聲名,現在又是怎麼樣的罵名?
這對比太鮮明太醒目了。
而且這還是因為有一直在為秦朗張目的情況下。
要不然整個士紳地主集團群起咒罵,秦朗竟然連一個反擊措施都沒有。
崇禎本來就很重視京報的發展,現在就更加重視了。
同時也堅定了自己對民辦報社的態度,禁絕,禁絕,一定要禁絕。
這東西絕對不能放任於民間。
而且最近這些日子在淮揚乃至江南的報點也頻頻受到騷擾,甚至被一些人給衝擊,連正常的發售都做不到,顯然那些士紳地主對鬱洲山島的圍剿是全方位的。
這倒是大肆發展的好機會。
不過那些個士紳名流既然都如此的賣力氣了,怎麼商貿卻始終不見斷絕啊?
崇禎帝一時間心中閃過很多念想,有感慨有決然,還有百思不解。
他也不想想,此前的晉商八大家又是怎麼做事的,那麼現在江南的商賈就比北地晉商的品德更高尚嗎?
再或者說,只要有鄭芝龍在,鬱洲山島就永遠不會商貿斷絕。
因為鄭芝龍對於秦朗與崇禎這對翁婿分道揚鑣,那是很樂意看到的。
鄭一官的政治野望不大,就是想當個地頭蛇,就是想要個高官厚祿,富貴延綿,所以他對金陵一直保持著一個恭敬恭順的態度。
但從地方軍閥自我的核心利益出發,他也同樣不願意看到金陵的政治權威不停在增長。
而且因為鄭鴻逵人就在鎮江,鄭芝龍對於鬱洲山島很是有了解,很清楚秦朗軍的實力,這樣的一股力量靠攏朝廷不成,反而不得不跟朝廷日漸分離,這就叫鄭一官不要太高興。
事實上不止是鄭一官,湖廣的左良玉也十分高興秦朗的‘獨立’。
包括高傑和金聲桓,這種半‘獨立’性質的小軍閥,也很樂意看到秦朗展示自我。
因為秦朗鬧騰的聲勢越大,朝廷朝越不會注視他們,鄭芝龍和左良玉這兩個大軍頭大軍閥身上的壓力才會越發小。
要知道,隨著此前崇禎皇帝在金陵越坐越穩,尤其是金陵京營的實力不斷提升,左良玉就已經明顯感覺到了湖廣和贛西官員態度的變動。
袁繼鹹更是幾次找他談心,希望他能懸崖勒馬。何騰蛟、高鬥樞和徐啟元這三個傢伙也越來越不安分。徐啟元和高鬥樞的聯絡越來越密切,何騰蛟更是在偏沅大肆招募丁壯擴編標營,而偏沅地區的很多士紳還都在支援他。
所以左良玉治下也只是看似平靜,實則暗波洶湧的很。
甚至他都不敢保證自己手下軍將中有多少已經跟朝廷秘密搭上了線。
所以秦朗這個時候的‘異軍突起’,那簡直就是左良玉的極大驚喜,這大大減輕了他的壓力。
再加上清軍此番南下給予金陵朝廷的重創——劉澤清敗亡,劉良佐投敵,光是這二劉那就叫清軍保證了四五萬人馬,而明軍實力自然就銳減。
還有齊魯的變局,德王和衡王二藩的大敗,淮西的劇變,歸德的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