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些年韃清都是看攝政王的眼色行事的,哪怕順治是名正言順的皇帝,他現在都還沒有親政,又算個屁啊?

哪怕多爾袞有把韃清一路帶進溝裡頭的趨勢,攝政王的存在也不是現在的順治所能比的。

這就是一個定海神針,只要多爾袞還在京城,八旗就亂不了。

當然,話是這麼說的,可事實上順治西巡的事兒,韃子內部也是爭論了小半個月呢。

秦軍主力都進入津門了,多爾袞才真正鬆口放順治出去。

等八里橋都開打了,順治的御駕也不過走到了宣府。

即便在韃清已經陷入了生死危機之時,多爾袞與順治之間也難有平和,這就是權利。

猶如那身不由己的江湖,不是誰想放下就能輕鬆的放下的。

早在順治出城之前,多爾袞就讓冷僧機領河東兵權,讓錫翰、西訥布庫趕赴關中,如此再加上多鐸手中握著的重兵,別看順治是先一步西“巡”了,可實際上卻依舊是尊木凋泥塑。

得到八里橋的戰報後,多爾袞也不失望,本身他就沒有真的指望那群敗軍能建功。都是從通州退下來的人馬,如果能建功立業,早之前在通州幹嘛去啦?

之所以在八里橋擺下陣仗,那一是多拖延一點時間,二是抱著一線希望,希望能“說和”。

通州之戰結束的很乾脆利索,秦朗一點都沒點起兵馬趁機追殺的念想,所以雙方很快就脫離了戰鬥。然後在秦朗於通州休整,等待主力部隊的短暫時間中,多爾袞派了刑部右侍郎龔鼎孳出使通州。

這倒沒什麼稀奇的。

原時空裡,李自成兵臨京城前,杜勳這個背叛了大明的居庸關監軍太監和昌平投降的守陵大監申芝秀都還曾進京城當使臣呢。多爾袞現如今的態勢遠沒有歷史上的崇禎帝窘迫,當然也能派人來了。

而龔鼎孳這個大名鼎鼎的文壇巨擘,素來不被韃清高層看重,什麼“惟明朝罪人,流賊御史”都是小意思。多爾袞說的才更叫狠呢,他認為龔鼎孳“此等人只宜縮頸靜坐,何得侈口論人”,“人果自立忠貞,然後可以責人”,諷刺他“自比魏徵,而以李賊比唐太宗,可謂無恥”。

但龔鼎孳在文人墨客中的名頭比較大麼,對困厄貧寒名士常傾力相助,韃清就也拿他來裝點門面。

短短兩年就升到了刑部右侍郎的職位,但也到此為止了。

於刑部中始終都是一擺設而已。

不過再沒用的廢物,實際上也能有用途的。現在這龔鼎孳不就派上用場了嗎?

秦朗就是把人殺了多爾袞都毫不心疼。

反正龔鼎孳的唯一用途就是把多爾袞‘和談’的誠意帶到。

多爾袞真的想和談了,秦朗的兵鋒太犀利。哪怕他知道所謂的和談即便達成了,也不過是一紙短暫的停戰協議,但現在多爾袞也真的很需要。

他想要把京城內的所有八旗卷屬通通遷到河東、關中去。

所以他開出了一份很有‘誠意’的和約。

首先清軍會把大半個中原和京城通通交給秦朗。

其次多爾袞許諾,北上中原的多鐸軍不會對齊魯發起任何攻勢。

第三他會交給秦朗一千匹戰馬。

第四他會與秦朗開啟戰馬交易,一百石糧食一匹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