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猛很快從莊口趕回,看著煙花臉上全是殘酷的狠厲,“少爺放心。這群人一個都跑不了!”

紀莊的假想敵始終是清兵韃子,為了對付傳說中的八旗鐵騎,這些時間裡,勞工隊砍伐樹木可是製造了不少拒馬槍和柵欄。

莊外的六十騎對於紀莊的環境毫無瞭解,只要把他們放進來,一架架拒馬和一堵堵柵欄,再加上絆馬索和碗口大的陷馬坑,輕鬆就能教他們重做人。

秦朗深以為然,不過他依舊告誡李猛,不要大意。

翟敘一夥人是劉良佐的親軍家丁,裝備豪華,人人披甲(雖然不都是鐵甲)不說,武備也很齊全,刀弓馬槍一樣不少,還有三眼火銃。

後者在眼下這個時代裡已經不多見了,可劉良佐麾下卻有相當一批精銳裝備了這玩意兒,因為劉良佐這些年裡要應對的始終都是裝備簡陋人員素質差的義軍。

三眼火銃這種在戚繼光口中只能放禮炮的玩意兒,三五十步裡可以打鳥的東西,對於軍事素質差勁的農民軍來卻是一使之喪膽的無上厲器。

所以外頭的六十精騎是能遠能近還能嚇唬人的,這種情況下想要把他們全都關門打狗了,可不容易!

……

喊殺聲響震了紀莊的夜空。

六十精騎穿過了形同虛設的莊口,什麼柵欄吊橋大門全變成了一捅就破的薄紙,因為這些工事後頭根本沒人。

紀莊內人聲喧譁,如同一口沸騰的大鍋,莊口工事只留有七八個人守衛,在看到數十騎奔來後那些人連叫喊一聲都不敢,就一溜煙的全沒入黑暗中了。

打著火把,六十精騎彷彿一條火龍一樣穿過了莊口。

然後他們就一頭撞上了絆馬索和陷馬坑,更遠的地方還有一排排拒馬槍和一道道柵欄,就連背後的莊口也被隱伏在兩側壕溝裡的鄉兵輕鬆奪回。

這支人馬直以為翟敘已經大功告成,紀莊內都亂成了一鍋粥,根本就沒想到這是個圈套,哪裡會在莊口留下人馬。這麼的就輕易的鑽進了埋伏圈。

隨著當先數騎慘叫著倒下,紀莊內一聲銅鑼響,吶喊聲、呼殺聲、轟鳴聲登時響作一團。

幾柄三眼火銃雖然殺傷力不大,可有響動就好,再加上弓箭騷擾,紀莊那麼多人有的是會使弓箭的。

乃至過年時原本準備熱鬧一下的鞭炮煙花都被李猛用上了。因為來人都是騎兵,騎兵有馬,鞭炮煙花可以驚到它們。

諸多手段瞬時間施加到了騎兵們的身上,可想而知他們的情況有多麼糟糕。尤其是中前部分,被招呼的徹徹底底。

“殺啊——”

早就埋伏在左右的鄉兵人人吶喊著挺槍就刺。

如果說此前他們心中還有一絲忐忑,畢竟這要招呼的是官軍。可看到真有那麼多敵人殺過來,那一個個全神情激憤了。

賊過如梳,兵過如篦。紀莊要是真落進這些當兵的手裡了,他們現在的還日子還有屁指望啊。

要壞自己的好日子,誰還管官軍不官軍啊,全他孃的是賊兵。

雷鐵柱看著眼前的一騎,厲聲高喝,掄槍就刺。

他是二隊的隊長,已經算是紀莊的既得利益者了,對眼前的這些兵就更加痛恨。

一個標準的刺殺動作,簡潔有利,槍頭透過甲衣刺入騎兵胸膛大半,鮮血順著槍頭流淌,被槍纓擋了下來,那紅纓飽吮了鮮血,顏色更鮮豔了。

一個個驚慌失措的騎兵被湧上的長槍刺下馬來,偶爾的反擊,也被盾牌槍林擋了下。

騎兵失去了速度,又沒有長兵器,也來不及用彎弓射箭或點燃三眼火銃,他們就只能是一群待宰的豬羊。

眨眼間獵戶就變成了獵物,事情就是那麼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