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同時間擔憂國事,大明朝這副爛攤子叫不少人都愁的是日以繼夜的難以安眠。

兩相相加,一加一效果遠遠大於二。

怎麼他們一路上費心費力、誠惶誠恐的,到了海州就全大變樣啦?

大明朝是正值存亡之秋啊,可不是天下太平無事。

臣子們的畢恭畢敬叫崇禎帝很享受,但他們的這幅態度和想法,崇禎帝一百個不認同。

因為打鐵需要自身硬。

這是多日來秦朗不停的向他灌輸的一個理念,把一切都立足於‘打’上。

只有真正實力過硬了,那才能從容面對一切外敵。

不管是李自成的大順還是關外韃子的韃清。

兩虎相爭對大明當然是好事,可這個檔口大明應該用來增強自身實力,而不是全然把希望寄託在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和漁翁得利上。

對於徐弘基、趙之龍這等人言,崇禎帝的話不次於一盆冷水,可在路振飛、史可法眼中,崇禎帝很英明,這才是正途麼。

“朕在海上漂了兩旬有餘,日夜不能安眠,隨駕諸臣工亦為大明前路殫心竭慮。”

總的來說是以登州為分割線的。在抵達登州之前,不管是崇禎還是其他人,都心思不定,雖然各自商討著一些事,但到底沒有太過長遠。

是抵達了登州之後,大家才算徹底的轉入務實狀態——下一步大明要怎麼走!

李自成鞏固地盤,東征——跟吳三桂乃至韃清幹仗,南征——馬不停蹄的追殺崇禎帝,追擊南明小朝廷,幾個可能全擺出來,然後把各自可能的程序一一羅列出來,

那東征是對大明最為有利的選擇,鞏固根基也是對大明短期內無害的選擇,他們要防備的就是李自成的南征。

那時候他們可不知道李自成與吳三桂、多爾袞之間要上演的愛恨情仇。

秦朗的話有很大的可信度,但誰也不敢說奉為圭臬。

然後齊魯、江淮與湖廣就勢不可免的被提溜到了眾人的面前。

從西往東,想要江南安穩,湖廣就必須安定,不然南宋就是個例子。

而從北向南,想要江南安穩,就也必須守住江淮,是所謂守江必守淮。

而再進一步,想要守住江淮,中原和齊魯就又是誰都繞不過的坎。

中原的事兒很麻煩,現在還打著大明旗號的州府就唯獨歸德府了,而齊魯可就有說頭了。

這地方位置關鍵,有一軍立穩根腳後,就能北制京津,西脅中原,南岸江淮。

戰略意義和自身存在,都比中原可操縱多了。

畢竟現如今的齊魯,大部分州縣都還打著大明的旗號呢。

崇禎帝在登州歇息了兩日,臨行前下達的最後一旨意便是給青州的衡王朱由棷,叫他好生的支稜起來,好為國羽翼。

可實際上就是拿對方當個肉盾。

青州那地方正處於齊魯的中部,其西邊是魯西,東邊就是膠東半島。

如果衡王能毀家紓難,拉起一支隊伍釘在青州,登萊再有秦朗的兵馬沿海遊弋遊擊,那齊魯的西部不去管,東部則還真有保下的可能。

“膠東三面環水,只要我水師佔優,外賊來攻,我一邊固守堅城,一邊以水師斷其後路,則便可有事半功倍之效也。若青州可保,則此事更善。”一句話,就是要大搞團練義勇,各保邨坊。

這是把路振飛在淮揚之地搞得方案更近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