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又是飲鴆止渴。李自成若真如此行事,必大失人心。北地各省有多少官員要反正不說,那吳三桂先就要反悔。”

“可他一反悔又能怎麼樣呢?還來做大明的忠臣嗎?笑話!”

就是滿清不出兵打山海關,只李自成大軍來襲,生死關頭吳三桂又能如何?滿清只管拿捏起來架子,有的是法子逼吳三桂就範。

這道理在場的人誰都懂。

“最多就是加層遮羞布,說什麼聯清滅虜,接師助剿的屁話。反正吳三桂他好不了。”

李邦華、範景文和王家彥全都用驚疑的目光打量著秦朗。

這個皇帝的新女婿真不簡單啊。可不能全用武將的目光打量人,這位未來遠大著呢。

崇禎帝把手搖了搖,這是趕人走的意思。他頭疼,他頭暈,他心裡亂糟糟的。必須自己先理出個頭緒來,這叫諸人來商議。

“不可怠慢了吳家父子。”

“奴婢遵旨。”

旁邊的內侍忙應聲道。

秦朗等人就各自回自己的船艙了。

接著大家就又划起了各自的小範圍圈。比如範景文、李邦華和王家彥三人,比如沈廷揚和馮元颺,比如劉文炳和鞏永固,比如周奎和田弘遇。

而秦朗與吳家父子是絕對的孤立。

而這一孤立就直到了登州。

那個時候船隊的前頭後尾就都已經知道秦朗的那番話了。

還別說,不少人覺得大有道理。

雖然有一些人說了李自成未必就會自毀根腳,幹出那等自毀人心的蠢事,可李自成百萬人馬,無數官員,這錢糧耗費又要從哪裡來,卻是一個結不開的死結。

以至於到登州的時候,大多數的朝臣竟都預設了李自成‘拷官追餉’的這一選擇。

農民軍也就這一年多來改變了一些態度,之前時候不都是這麼幹的麼。所到地方,先就拿官員富戶下手。

在京城裡拷官追餉,那是他們舊態復發。

而吳三桂?他也被很多人給‘認定’了。

畢竟吳三桂是不是周遇吉那樣的朝廷忠義之臣,實際上大家都心中有譜。吳三桂絕成不了周遇吉第二的。

只不過不少人一時間還接受不了韃清入關成就金國第二的事實。

照秦朗的說法,李自成軍絕不是關寧軍+韃清的對手,又因為有自身根基不穩的緣故,李自成他這一敗很可能會一發而不可收拾。

就跟大同宣府居庸關十幾萬大軍接連投降一樣,李自成極可能也要遭遇連敗連挫,那十有八九在北直隸與河東也難立住腳。

比較他在這些地方的根基太淺薄了。

甚至能不能保住中原和關中都難說。

只不過這話幾乎被所有的朝臣勳貴認為是危言聳聽。

更多人堅信韃清入關成不了金國第二,反倒會是大明的一大助力。李自成沒這麼不經打!

他們的出現必會大大牽制去李自成的精力和兵力,大明反而能趁機喘一口氣。

只要左良玉能守住荊州武昌長江一線,那大明至少還能保有半壁江山,等到李自成與韃清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的時候,大明未嘗不可得漁翁之利呢。

對比秦朗的意見,這才是崇禎君臣更願意來相信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