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張凌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視線之中,不管是行為還是發出去的書信,那都沒被人尋出丁點的問題。

但訊息還是被張凌傳了出去。

他傳給了吳鵬。

後者跟著陳艾山到了兗州府,但陳艾山與鬱洲山島的聯絡卻還半點沒有見弱,相反陳艾山還正式巴結上了秦朗。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在兗州一丁點的安全感都沒。

兗州府新組建的人馬完全不堪用,陳艾山在上任之前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死死抓住秦朗這個強援不鬆開。

保不準什麼時候就能救命呢。

所以吳鵬作為剛來的新幕友,也幾次為陳艾山跑腿去鬱洲山島的,比如秦朗生日時候。

張凌聯絡吳鵬,詢問鬱洲山島上的一些事,順理成章。

那就是那封被徐金成和常海威都過目過的信,卻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訊息透了出去。

吳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海盜要襲擊鬱洲山島,這是去送死嗎?

就秦朗在島上的號召力,還有島上十萬流民難民的編組,那振臂一揮都不知道有多少人願意為之賣命。哪怕十萬難民手中沒有兵器,但鋤頭叉子總是有的吧?一窩蜂的懟上去,吳鵬實在不覺得蘇北的海盜有誰能撐得住。

畢竟這北邊的海盜不同於南面的鄭家,論實力,他們差的太遠了。說是一群略有些武備的兇惡漁夫也沒什麼錯,組織性上都比不了島上的勞工編組。

吳鵬第一時間就想去找陳艾山,但人剛站起就有止了住。為什麼要去找上頭啊?他自己完全可以把訊息透露過去啊。

這麼大一人情他自己得了,最多再添上陳凌分享不好嗎?

把信兒透給陳艾山了,還有可能危及到陳凌了。

後者雖然沒有在信中把幕後主使說個明白,可想想陳凌現在是吃的誰家飯,那幕後之人就也不言而喻了。

那可是魏國公府。

陳艾山又不是什麼撐得住事的人,萬一他軟了,回頭把訊息報給魏國公府,那最後鬱洲山島會不會倒黴吳鵬不知道,張凌是一定玩兒完的。

這個風險他可不能冒,哪怕它並不大。

對陳艾山並沒什麼忠誠可言的吳鵬,十分輕易的就說服了自己,然後迅速安排人把訊息送走。

短短數日這訊息就進了秦德的耳朵,“什麼?有海盜要來襲擊?”他有些失態地喊道。

“是的。”劉傑臉上沒有半點擔憂,“是吳鵬傳來的訊息,他接到了張凌的密信,就半點沒有耽擱的把訊息傳來了。”

“張凌密信上沒說幕後主使是誰,但左右錯不過魏國公府。當初公子爺把他的那事兒瞞的嚴嚴實實,半個不字沒對外透,全他名節,張凌甚是感激,不敢也不願與公子爺為敵。”

“來的那什麼海賊都是在蘇北松江一帶廝混的主,實力根本不會對島上構成威脅。至於緣由,多半是水泥、精鹽、鐵器的方子……”

“前陣有個徐家的管事來島,您是知道的啊。”

那管事的態度很軟和,可下嘴卻比獅子口還大。自然被掃地出門了。

“這世道就是這般惡道,並不是所有人都想規規矩矩的做生意。”秦朗跟前,秦德惡狠狠的說道,“咱們現在有水泥和精鹽,還有不少優質鐵器兵器,而且看起來數量還不少,那隻要不是笨蛋就都能想到我們另有秘術。他們是明求不得,就下手暗搶啊。”

秦朗神色並無震動,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雖然這財路是秦朗的,但在一些人眼中他看中了那就是他的。

這就是權勢子弟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