弭德超目光如電,道:“夏澤兄的意思是給太子找點事情?就不怕九族盡滅?”

唐夏澤厲聲道:“事情一旦敗露,又有何區別。”

他頓了頓,繼續道:“就陛下留下的班底,栓條狗都能穩定天下。太子贏得滿堂喝彩,真以為是自己的本事?給他弄出點醜聞大事,免得一味盯著我們。如果讓陛下認為太子不堪重用,那就好了。”

弭德超立刻道:“可以利用文武之間的矛盾,現在對於東虞大陸戰和方向,朝堂之上鬧得不可開交,太子是靠著陛下的虎威才壓著文臣武勳。真要發生些什麼,太子未必壓得住。”

唐夏澤一時沒有回話,但想起羅康叡的“咄咄逼人”,下定了決心道:“好!”隨即才道:“此事我去安排,寇準就勞煩姊夫盯著了。觀其在青海的作為,不可大意。”

弭德超臉上露著幾分嘲弄說道:“夏澤兄放心,太子終究是太子,跟陛下相比差遠了。他極力想證明自己,用自己的人處理事情,恰恰成了他最致命的弱點。寇準若一直在京,憑藉其父多年於大理寺的資源,今日之事,不好善了。現在寇判官致仕多年,大理寺早已變換門庭,寇準在京無根無基,卻格外矚目,他的每一步都在我們的監控之下,不足為懼。”

寇準一直是羅幼度為羅康叡準備的核心班底,一直陪著羅康叡左右長大。

在世人眼中,寇準前途無量,只要一直跟著羅康叡,成為東宮的屬官,憑藉其父在京中的威望人脈,青雲直上易如反掌。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寇準並沒有留在東宮走捷徑,而是在恰當的時候自請外放出去歷練。儘管寇準取得了超凡的成就,但京中的一切卻無疑拋下了。

唐夏澤長吐了口氣,點了點頭道:“還好當初聽了姊夫的話,與祁墨他們早早撇開了關係。現在看來,真是明智之舉。”

他語氣充滿了慶幸。

出身於商人世家,唐夏澤自小懂得等價交換,信奉世界上沒有收買不了的人。

金錢?權勢?美色?名望?

是人,總有一樣軟肋。

祁墨是人牙子的首領,負責買賣姿容出色的童男少女,有專門的人負責訓練他們伺候人的技巧。

這些童男少女在唐夏澤崛起的途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當初劉娥逃到了開封府,弭德超立刻提議捨棄此線,以求萬全。

唐夏澤當初還有些不捨,直到得知開封府府尹潘彥江一直未結案,方才知道箇中厲害,對於自己這個姐夫也不免高看了幾眼。

這個弭德超歷史上是宋太宗趙匡義的親信,為人巧佞偽善,好陷害朝臣,曹彬就曾著他的道。岐溝關之敗,曹彬控制不了部下也是因為弭德超多次對趙匡義說曹彬是趙匡胤的人,以至於曹彬本人雖為東路軍主帥,但部下多是趙匡義心腹,關鍵時候根本不聽曹彬號令,反裹挾他動兵,以至於冒進大敗。

羅幼度當朝,弭德超這種人失去了晉升的空間機會,無法在廟堂立足。

但禍害終究還是禍害,憑藉滿腹陰謀算計,洞察人心,弭德超得到唐夏澤的器重,還將自己寡居的姐姐下嫁,成為核心謀士。

弭德超聞言有些飄然,隨即自信滿滿地說道:“夏澤兄也無須擔心,祁墨案子在馬新皓自盡之後,所有線索徹底斷絕,除非狄公復生,否則休想查出所以然來……

……………………

河洛客棧!

一個面色黝黑身穿青年正津津有味地看著一本書。

“黑炭,看什麼呢!今天河洛大學特地請了晏殊先生講學,晚到一步,可沒好位子了。”窗外一俊朗少年探出了腦袋。

叫黑炭的少年郎抬起了手中的書,道:“《探案集》,不知誰寫的野史,挺有意思。”

俊朗少年失笑道:“你們包家跟案子有仇?包伯父自中進士後,歷次升遷均與刑獄斷案有關。我們此次來可是趕考的,你看這玩意,能考中進士?”

黑炭少年也不知什麼原因,自己的父親每每回家都對著各種案子,耳濡目染也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他放下了書說道:“就是業餘愛好!走吧,晏殊先生的課不可錯過,不能辜負公孫兄的好意!”

俊朗少年道:“那是,這兩個名額,可是我費了好些功夫才求來的。晏殊先生可是當世少有的大家,若得他指點一二,此番高中機率更大。”

黑炭少年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書本,大步出門,《探案集》自然也是隨身帶著的,他聽俊朗少年如此說來,皺眉道:“拯學識淺薄,不敢多想。”他頓了頓道:“其實我本打算遊歷三年,方才趕考,卻不知為何,家父強行讓我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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