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他們曾在飛機上聽過的注意事項,王都範圍內一切有資格使用超自然力量的人,在每次使用力量時都會留下精確的記錄——謨涅摩敘涅記錄。

公孫策的手忽然放鬆下來,他靠在沙發背上,雙手在身前交叉,滿意地笑道:“沒有了。證據確鑿。謝謝您,騎士艾蘭迪亞!

我確信你是位有身份和頭腦的人士,我想這樣的您總該允許給我些為自身名譽辯駁的機會。我不會逃跑,更不會反抗,只求等到塵埃落定,真相大白,您再出言宣判,不知可否?”

“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艾蘭迪亞將那盒子放到隨從的手中,自己獨自站到一旁,竟真就不打算干涉了。簡捧著盒子,慌張地問道:“騎士艾蘭迪亞?”

“一個簡單的桉件,簡。”艾蘭迪亞平靜地說,“你做了我兩年的隨從,我想,或許你也學會了一些小技巧。”

簡驚訝地長大了嘴巴,隨即歡快地說道:“當然,艾蘭迪亞小姐!請您交給我吧,我一定會將這事情辦好的!”

奧莉安娜捂著額頭,心想事到如今真沒有什麼偷奸耍滑的餘地了。她不由得為這個超能力者擔憂起來,偷竊一位創界法使的印章可是重罪。即使那未有構成失竊的事實,卻也足以讓公孫策在看守所內待上許久了……這少年人頑劣的天性,卻當真是害了他自己!

莫垣凱觀察著局勢,問道:“奧莉安娜小姐,印章是什麼啊?那種玉璽一樣的?”

“它沒有您國家中的印那般龐大。”奧莉安娜憂鬱地做出解釋,“它……就像一根小木棍。在我們的國度,印章幾乎等同於身份的證明。因為貴族們與官員們常用書信作為正式交流的渠道,而信封上的印章就是來信者的證明……”

莫垣凱皺眉道:“不是還有簽名嗎?”

“是的,莫先生。”奧莉安娜面上的憂鬱之色更深了,“但有些特殊的時候,人們會寄出僅有印章的匿名信,這是他們為自己保留最後一分顏面的手段。像是對他人的告發……或者承認自身過錯的自白。”

莫垣凱點了點頭,明白了騎士隨從的反應為何如此之大。在一個重視名譽與信譽的社會環境中,身份證明的丟失可不是一件小事。若是用這印章偽造出一封信的話,恐怕騎士艾蘭迪亞,就要面對很棘手的麻煩了。

說話間簡走到了公孫策面前,有了騎士撐腰後,她那股子畏畏縮縮的氣質一下子消失了,簡相當自信地說:“現在人證物證俱全,任憑你有什麼花言巧語,有再大的身份,也敵不過鐵一樣的證據!”

公孫策吃吃笑了起來:“哦~~真有趣。我也喜歡偵探遊戲!我知道這過家家般的流程總是要講證據的,說說看,你們憑什麼指認我?你們眼中的事件,是什麼樣的?”

莫垣凱後退一步:“我身份敏感,就不合適作證人了。奧莉安娜小姐當時就在我們身邊,不如就請你說說事件的過程?”

“哦,啊?”奧莉安娜暈頭轉向,沒明白這個好大哥怎麼擺出副冷麵無私的派頭了。她愣愣地說:“好,好的……這……我看不出這有什麼意義……事情的經過很簡單,九點鐘時我們在街後面的咖啡廳門口與簡碰了面,就一起向著這兒走來。

走到一半,簡小姐突然尖叫起來,帶著我們向門口跑來。我擔心有事件發生,趕忙提醒莫先生不要使用能力,因為桉件範圍內的一切能力使用記錄,都會變成引發懷疑的可能性……而當我們走進門中,您已經帶著失竊物品,坐在沙發上了!”

奧莉安娜越說越氣憤,這少年人不光任性還專門做出這樣不正當的行徑來,這怎能讓人不厭惡?

可公孫策毫無緊張感,還在那自顧自地說著:“聽上去這是簡小姐突發惡疾,與我公孫策又有什麼聯絡?我要發言了,聽好:

我不過是潛入了屋裡,想給你們一個小小的驚喜。這盒子是我在沙發上撿到的,全怪之前來打掃的人沒有放好。我有證據可以證明這點,我進門時屋裡的燭光還亮著。前來打掃的人粗心大意連燈都忘了熄,當然有可能亂放東西。”

簡一聽這話,氣得直皺眉頭:“你胡說!騎士艾蘭迪亞的印章在二層她自己的房間,怎麼會在一層放著?這燭臺是我特意趕路先進來點著的,為了是讓客人們進門時能看到亮堂的屋子,好有個禮數!”

公孫策轉了轉眼珠:“那就是你去二層打掃時亂放了東西……”

“我哪有那閒功夫去二層耽誤時間!”簡氣呼呼地說,“騎士艾蘭迪亞與我分別時都快要9點了。我匆匆忙忙進來點了燭火,就趕忙跑去與騎士奧莉安娜見面了,不然我是要遲到的!”

“我可以作證。”奧莉安娜說,“簡為了準時真是一路跑來的,她連燈都來不及點呢。”

公孫策點了點頭,意義不明地笑了一聲。

“哈……很好。我承認剛剛那句話是我胡掰瞎扯的……”公孫策話鋒一轉,“可這又與公孫先生我有什麼關係?你還是沒能證明我是小偷嘛,只知道在外面尖叫,真沒用。”

簡的語氣冷了下來:“您以為我為什麼會尖叫呢!是因為您行卑鄙之舉的模樣被我看到了,那可恥的醜態讓我深深驚駭了,我才會如此反應的!”

公孫策一下子把身體前傾,口氣嚴肅起來:“你看到了?簡小姐,這可不是個好開玩笑的事兒,請你認真說說,你看到了什麼?”

簡深吸口氣,以手按著胸膛,字正腔圓地說:“國王莫頓在上,我對著自己最好的朋友與最信任的同事,騎士艾蘭迪亞發誓,我的確看到了一個黑色的人影,手中拿著印章盒從窗邊跑過。”

公孫策勐然從沙發上站起,極大聲地說道:“這真是我此生見過的最無意義的證言。一個黑色的人影!只因為我也穿著黑衣,你就要說是我嗎?太遺憾了,簡小姐,這發言還有另一個解釋:另有一個黑衣人就躲藏在房中,看著你那拙劣的推理發笑呢!”

簡的口氣也冷厲下來:“真的嗎?請問各位,這屋中當真還有第五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