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尉客氣了,不過是下九流的功夫,不值一提。”

王行秋笑眯眯道:“李校尉官拜護軍校尉,手下飛龍軍有五百之多。戰場上陣勢一起,提刀就能斬了王某。王某哪敢在您面前放肆?”

李泰運聞言,臉色不變,心裡卻是微微一沉。

王行秋這話看似是在恭維他,其實還有一個意思——你帶兵的時候是厲害,我打不過你。可你一個護軍校尉,在城裡也就只能帶幾名親衛,還有多少實力?

李泰運也是個有城府的人,對於這種威脅並不喜怒於形色。

他心裡更多的還是疑惑。

......王行秋這人也不是個莽漢,怎麼平白無故,突然跑出來威脅我?

李泰運心念急轉,突然想起了今日聽到的傳言。

他忍不住瞥了眼王行秋:“......這麼說,你還真是顧修之的二爺?”

王行秋笑了下:“李校尉倒是訊息靈通。”

“是你鬧的動靜太大了。”

李泰運淡淡道:“今日一早出門,我聽到不少人在說,你四方會魁首當著全幫給了你一巴掌,還要免了你的護法之職......王行秋,你可真是捨得啊!就為了救一個隔房小輩,居然連護法都不做了!”

“護法沒了還可以當供奉,人沒了,就真沒了。”

王行秋臉色淡然,道:“顧志遠從前是跟在我屁股後面長大的,我總不能看著他的骨血,死在我面前。”

李泰運一時無言。

王行秋的理由非常合理,合理到讓人挑不出毛病。

沉默片刻,李泰運看了眼孫校尉。

孫校尉聞絃音而知雅意,立刻往旁邊走了兩步。

李泰運這才低聲道:“王行秋,你嚇唬我沒用。這小子精血數量不對勁,遲早要暴露!”

“該現形的就不怕藏不住,能藏住的就不怕現原形。這是他自己的事情,得他自己去管。”

王行秋淡淡道:“做長輩的,只是不想晚輩被人亂嚼舌根,憑白惹上麻煩罷了。”

李泰運嗤笑一聲:“老子雖然功夫沒你好,做人卻不差你分毫。這種背後嚼舌根的事情,老子也不屑於做!剛才是湊巧說到這,嘴快罷了。既然你開了口,我就給你個面子,就當沒發現便是。”

王行秋淡淡一笑,也不戳破李校尉的自吹自擂,只是拱拱手道:“多謝。來日請你吃酒。”

李泰運擺擺手:“酒就免了,記得欠我一個人情!放心,老子也不佔你便宜,回頭我打個招呼,讓今天在場的人都別出去亂說。”

王行秋聞言眉頭微挑。

他饒有興致的看了眼李泰運:“你要這麼說,我可得問清楚......你想我,以什麼身份還你這人情?”

“你說呢?”

李泰運斜睨他一眼,道:“起碼,不能以四方會護法的身份。”

王行秋笑容一凝:“你聽說了什麼?”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你管我聽到了什麼。”

李泰運反倒笑了起來:“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你說是嗎?”

......

咚!

顧傑單手握棍,狠狠砸在地上,使勁碾了碾。

斷手早已被砸得沒有了形狀,粘稠的肉糊鋪滿坑洞。隨著棍頭碾過,筋骨嘎嘣作響,不斷碎裂成渣。

顧傑提棍看了眼。

坑洞中,由面板、筋骨、血肉組成的漿糊狀物體緩緩蠕動,像是要爬出來一樣。

雖然速度比之前慢了很多,但依舊留有生命跡象。

這讓顧傑的臉色不太好看。